邢嘉善點頭。
“沒錯。說起來,鐘信那人還曾是我醫科大學的師兄,家境殷實,人品正直。可惜人都有軟肋,他又是個出了名的大孝子。3年前,母親突發阿爾茨海默症,一直在國外接受良好的治療。我想鄭雨嫣,應該是派了鄭家人從那邊下手。”
嗬!
為了阻止時忬能夠順利嫁進霍家,她倒真舍得下血本!
見霍九州神色漠然,千愁萬緒,邢嘉善問。
“老爺子那邊怎麼說?”
男人搖頭。
“退無可退。給了兩個選擇,要麼時忬把眼睛賠給她,要麼把時忬也給弄瞎。”
這麼嚴重?
嘶…
邢嘉善糾結地咬上指尖的手皮,這事兒還真是難辦,以霍九州的脾氣秉性,他是絕不可能真去毀掉時忬的眼睛,可除了這兩條路…
“難道就沒有第三種選項可走?”
男人薄唇輕勾,不屑一顧。
“當然有,就看她是否情願了。”
啥意思?
邢嘉善沒懂,可看男人這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便知他已在心中,想出既能穩操勝券,又能保住時忬眼睛的雙向決策。
真不愧是老謀深算的霍九州!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鄭雨嫣還真是夠有心機的。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次倒是讓她贏了一回。”
“贏?”
霍九州啼笑皆非。
“偶爾贏一次不過是僥幸,人要一直贏,才能走好接下來該走的每一步路。既然論心機,時忬不是她的對手,那我也不介意傾其所有,我看她日後還怎麼贏。”
“嗯哼~”
邢嘉善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說起來,總歸還是時忬的運氣要更好一些,雖說一無所有,可霍九州獨獨賜予她的寵愛,卻勝過萬馬千軍。
時忬人悠悠轉醒時,門外談天說地的兩人還未曾歸來,起身,她不明所以看了眼自己身上,已被人換過穿好的衣服。
純白棉質修身長款連衣裙,領子跟袖口墜著荷葉形的蕾絲花邊。
是他回來了嗎?
除了他,時忬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能做出這種事來。
覺得口渴,時忬伸手拿過床頭櫃的水杯,杯中水已喝空,便赤著白皙的雙腳下床,打算去屋外接水。
她人在悄無聲息靠近臥室門口的同時,門外的兩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這麼看來,鄭雨嫣近期所布過的每一局,宗旨都隻有一個目的。”
邢嘉善是捉摸不透,那女人詭計多端的小心思,隻好又問。
“是什麼?”
“她…”
當霍九州說到這個字的時候,時忬碰巧通過房門留出的縫隙,聽到兩人交談的話題。
下句話的主語到底是誰,她沒能聽清。卻唯獨聽見一句,由霍九州口中發出來的那串不高不低,宛如地獄修羅前來索命的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