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不會幫助自己,時忬並不在意,隻覺得爺孫倆這沒完沒了的糾纏,讓她感到心煩。
深吸一口氣,時忬儘量穩住動亂的情緒,小手一抬,做了個“請”的手勢。
“霍董請說。”
霍靇衝她意味深長的笑笑,也不拐彎抹角。
“這個交易很簡單,隻要你肯點頭答應留在霍家,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身份,地位,權力,都可以。”
“啊?”
畫風變得太快,時忬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思慮再三,她懂了。
“霍董這是要反悔?”
霍靇苦笑一聲,明眼人都看得懂的事。
霍九州顯然是死都不會放她走,與其看她最後無論逃到天涯海角,都要被他抓回來圈禁終身,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這種現象的發生,免得日後徒增煩惱。
“你可以這麼理解,良禽擇佳木而棲,良才擇賢主而事。人要學會識時務,方能走的更長遠。時小姐你是個難得一遇的曠世奇才,無論從哪方麵來說,你都該清楚,留在霍家,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無論有沒有九州從中阻攔,我都已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之前我沒有告訴過你?”
時忬聽完,更無語了。
他可真不愧是霍九州的親爺爺,這出爾反爾,自私自利的行事作風,爺孫倆簡直是一模一樣。
“霍董,您沒忘了最初,你我合作的初衷吧?”
霍靇點頭。
“當然。”
時忬也點頭,既然他沒有聽懂自己話裡話外的的意思,時忬選擇換種方式,讓他明白。
“我說過,今天一彆,不代表永遠,倘若日後,霍家有能用上我的地方,時忬責無旁貸。但這跟我是否留在霍家是兩碼事。您是萬眾矚目的霍家家主,家主應有家主的風範,難道你霍家家訓設立多年,就是個言語擺設?它可以讓人說了不算,算了不說?”
嘶…
本以為時忬這番大放厥詞,出言無狀的話,會引來霍靇的肝火大動,雷霆萬鈞,在座各位不由同時為她捏了把冷汗。
她怎麼敢的啊?
可當事人霍靇卻一反常態,被她逗得笑出聲來。
“哈哈哈!時小姐,跟你這樣的聰明人聊天,果然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言畢,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經。
“你說的沒錯,霍家家訓設立的初衷,的確是為教導子孫後代,以誠信為本,以寬容待人。可這樣的君子條約,顯然是對你起不到任何作用啊。”
時忬輕勾唇角,微微一笑。
這話說的,怎麼反倒好像是她在故意犯賤,就想讓彆人強迫她似的呢?
“合作的基礎,是建立在兩廂情願的前提上。我為你辦事,你放我離開,這是我們一早就約定好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這個決定,這是你說的。霍總私下與我結親,你不高興,也不會同意,這也是你說的。倘若霍總出麵攔我腳步,你自有辦法為我脫身,這都是你說的。”
這麼多年了,他早把一切都做到花殘月缺的地步,時忬實在想不通。
“到底是什麼,讓你變了初衷?”
他沒有非要這麼做不可的理由,至少時忬認為,這絕不會是霍靇的本意,不過是他另外一種,見不得人的算計而已。
話說到這,眾人這下徹底聽懂了,原來時忬口中所謂的“另一件事”,就是如約履行承諾,離開霍九州。
是她真有這個打算,才能換來沈茗星得到嫁進二房的允許。
原來一切都如邢嘉善所說,時忬要走是真的,老爺子此舉,是在幫他留下時忬。
男人周身的肅殺氣息,隻在轉瞬之間升騰而起,瞪向時忬的茶色瞳眸,逐漸斥滿嗜血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