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忬端起雙臂,俯身低頭。
“孫女明白。”
封清凝點頭,揮退身側的兩人,看向對座的霍靇,言歸正傳。
“還有一件事,當日忬兒被迫與你霍家總裁領來的結婚證,在我應家看來,是不能做數的東西。因為那上頭寫的人名是時忬。時忬,本就是個不存在的人物,她這麼做也是出於無奈,你自己的孫子你了解,她若不順應大勢,估計很難活到今天。”
頓了頓,封清凝接著道。
“與你霍家糾葛一場,我們選擇不去出言責怪,也是順應忬兒的內心,她不希望霍應兩家因此結怨,這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麵。縱然是你霍家有錯在先,但歸根結底,也是由應家本部引起的原因,給了你們欺辱壓榨她的機會。因此,我與忬兒共同商議決定,霍應兩家,從此往事不記,後事不提。至於其他事情,我無權決定。”
封清凝這番話的意思,霍靇聽得懂,即便霍家罪孽深重,可由於應時忬自幼的人生經曆照比他人,就要豐富許多。
所以她隻把身在霍家的5年,當做一場階段性的人生試煉。
正如從前,她在應家一樣,無論多少艱難險阻,隻要她能頑強不屈地堅挺下來,她隻當日後,是個新的開始。
思及此,也就不禁由衷的感歎。
“應家嫡女果然不同凡響,霍某佩服!你們應家,能夠在東城突破層層重圍,一朝穩坐龍頭企業的地位,的確是有你們必然能夠成功的道理,至少就襟懷灑落這點,我霍家自愧不如。”
時忬側頭,微一頷首。
“霍董過譽。”
無論時忬還是應時忬,她那張臉始終美的一如往昔,霍九州看在眼裡,笑在心底。
過去,他折磨羞辱她這許多次,終於有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被她狠狠報複回來的,那就是領證這件事。
在霍九州看來,他寧願應家為了平息往日時忬受過的冤屈,跟他大動乾戈,他認錯認栽認賠認虧,可就是不想讓時忬以這種平和的方式,自他的世界全身而退。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這個道理,霍九州是懂的。
可這世上,沒人能阻擋,他堅持要娶時忬為妻的心,哪怕是東城應家!
沉默半晌,封清凝遊移的視線,在看到霍家六房右側,早已空出來的座位上,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續上方才的話頭。
“過往的種種,應家與霍家可以既往不咎。但由鄭雨嫣帶領的鄭氏一族,我是一定不會放過的。當年車禍一事,既有師兄暗中相助,倒也罷了,可就憑忬兒人在棘山時,他鄭家一次又一次派人妄圖奪走忬兒清白一事,那就算再死十次,也是不冤的。”
“倘若師兄還要出手相助,那就彆怪我應家不講過往的情分。如若不然,我封清凝在此立誓,日後凡我應家人,每過一座省,必滅鄭家一門,直至鄭家全族覆滅,方休。”
封清凝這話說的氣吞山河,波瀾壯闊,應家眾人除去服從,彆無二話,便由時忬帶頭,齊刷刷俯身頷首。
“是!”
東城應家,向來以佛係寬容聞名遐邇,鮮少有這種賭咒發誓,要與誰家不死不休的時候,因此才會在各個門閥世家眼中備受尊崇。
看來,鄭家這次,好死不死地惹上應時忬,算是踢到一大塊鐵板,在劫難逃了。
霍九州思慮再三,在沒有征得霍靇同意的前提下,起身對著主位的封清凝,按照晚輩對長輩該有的禮節,低了個頭。
“應太稍安勿躁,鄭家一事,本是由霍家引起,倘若應太信得過我,不如就把這件事,交給我去做。”
封清凝聞聽此言,難得來了興致,她一挑眉毛,言辭客套,語氣輕飄。
“哦?聽霍總的意思,這是要為應家出頭?”
霍九州點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