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眾新生回神看去時。
映入眼簾的是,滿地流淌著令人作嘔的紅白之物,一顆顆死不瞑目的殘破頭顱,還有被溢散劍氣割裂的殘肢斷臂,以及飄蕩在空氣中的血腥刺鼻味道。
這一樁樁,一幕幕,無不在挑動著新生們那脆弱的神經。
尤其是那個名為付宇懦弱的少年,僅剩一個較為完整的頭顱,灰白的瞳孔中,流露著極度的恐懼與濃濃的期待,以及那一絲驚愕與不解。
冰城武大的領隊盯著那熟悉的麵孔,頓時大驚失色,下意識地驚呼道。
“死人了!!!”
話音剛落,被嚇傻的一眾少年們這才反應過來,重新審視著眼前的一切,胃裡不由一陣翻江倒海,紛紛就地嘔吐起來。
“呃……嘔!”
就連與陸天刑最為熟悉的錢小胖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臉色煞白。
“大,大哥……嘔!”
那惶恐的眸子中,倒映著血與白交融的影子,透露著陌生與一絲恐懼,仿若第一次認識這位首席一般。
陸天刑這次出手,太快了,也太狠了!
他們畢竟都是同屆生,擂台上是對手,擂台下是同胞。
但陸天刑竟沒有絲毫猶豫,抬劍便斬,十數人直接血濺當場,太殘暴了!
當然,眾人明白陸天刑話中的意思,深知付宇等人這般行為的嚴重性,卻因年齡與經曆的限製,又理解地不那麼真切。
說白了,他們的天資再好,未來前途再廣闊,現在也都隻是些沒上過戰場的孩子們,所思所想太過稚嫩。
一時間,眾人狂吐不止,渾身顫栗,一點都不像是經過多個階段試煉的樣子。
如此看來,或許各個武大的高層還是太過溫柔,這些所謂經曆過“血的洗禮”的新生們,依舊缺乏太多。
這時,不等眾人多做反應又或者質疑什麼,陸天刑再次站起身來,將赤木劍匣拍在原地,旋即雙手化印。
嗡!刹那間,周圍九劍再次飛起,金戈之聲錚鳴作響,熠熠發光。
他一邊警戒著兩側越來越近的黑袍教徒,一邊厲聲警告道。
“各位,導師和教官們將你們交給我,我自然會儘力保全你們的安全。
無論你們如何恐懼甚至絕望,但有些底線絕對不能觸碰,有些事絕對不能做!”
話音剛落,陸天刑拂袖一揮,太元收於手心,其餘八劍輪轉四周,一道虛幻法印應時而出,暗合八卦之意,已然形成一方劍陣!
下一刻,白衣執劍向淵,殺意凜然!
“大敵當前,臨陣投降者,如同叛族之罪,若犯之,殺無赦!”
轟!伴隨著猩紅煞氣湧現一刹,恐怖威壓蒞臨此地,猶如當頭一棒,給予眾人內心重擊,堵住了新生們接下來的失態之語。
麵對近在咫尺的血煞衝擊,陸天刑縱然有所收斂,新生們也難以抵禦。
在這血煞的威壓下,他們的精神變得恍惚,顫抖的雙腿也隨之發軟,仿佛風中殘燭。
不過瞬息,已經倒地大半,安然地躺在劍陣中央。
而此時,陸天刑手持太元寶劍,正麵迎上橫壓而來的星神教眾人,唯有最後一句話回蕩在此。
“有些話雖然難聽,但我還要提醒你們一句,作為弱小的累贅,安安生生地待在劍陣中就好,不要給我添麻煩!”
話音未落,認清現實的新生們心中一凜,還能保持清醒的幾人連忙點頭應道。
“不敢,我們保證不隨意亂動!”
盯著那背向眾人、迎難而上的翩翩白衣,身著金袍的錢小胖下意識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那恍惚的眼神轉而向下,死死盯著手上的那枚金戒指,雙手緊緊攥住,一絲絲猩紅隨之流出。
那枚金戒指中,中低階的丹藥、付璐、寶物等等應有儘有,無愧為靈寶商會太子爺的身份。
但那幾個所謂無傷激發,足以抹殺七階存在的底牌。
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下,顯得著實可笑與無助!
念及此,有心無力的錢小胖緩緩閉目,咬牙切齒地發誓道。
“這次要是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要讓老爹,不,讓爺爺給我多備些底牌……”
在其身旁,李奇意等人感觸良多,一股強烈的不甘充斥其間,滿含無奈與悲意。
在此刻,一個個引領新一代天驕少年,顯得格外沉默與靜謐。
而此時,在他們的前方,這一代的絕對領軍人物,便是那昏暗中唯一的光。
“嘶~”
陸天刑強忍著身體不適,選擇性忽視體內經脈傳來的劇烈疼痛,再次吞服下一枚補靈果。
香甜可口的靈果宛如瓊漿玉露,入口即化,令人難以忘懷。
轟!磅礴靈氣如決堤的洪水般散開,洶湧澎湃,充斥著那一條條早已瀕臨極限的經脈,仿佛要將其徹底衝垮。
猛烈舒爽的疼痛讓陸天刑陷入沉思,緊閉的牙關中湧出一絲腥甜。
這才出關幾天,他終究還是懈怠了,九哥之前送來的五帝鑄體功,還有君家的浮光掠影都不過是入門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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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後者,僅論前者而言,若是在第一時間就埋頭苦修,不說晉入圓滿層次,隻需要大成之境,就能讓他的肉身體魄再強上一層不止。
若那般,如今的他再麵對這群不講道理的家夥們,將會更加得心應手,不至於像現在這般狼狽!
畢竟,在外力強行乾涉下,不說最後必死的後果,這群星神教徒也隻是虛有其表的空架子。
空有一身滔天修為,卻沒有對應的心性與硬件去掌控它。
一眾九階不過是依靠被灌入的“製式”真意蠻橫輸出,其真實發揮的力量僅僅超過八階的一線。
而如麻六等跨入超凡領域的小宗師與宗師們,也隻是淺層的運用天地之力,依靠境界與強橫的能量進行暴力碾壓,肉身程度不過是高階水準。
尤其是速度方麵,不過僅僅七八階的水準,與全力爆發的陸天刑不相上下!
若非如此,麵對數百位九階以上的存在,陸天刑又怎麼可能扛到現在?
但很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對於五帝鑄體功,他根本就沒來得及修煉。
“哼!”
伴隨著丹田轉瞬間便再次充盈乃至溢出,陸天刑不由悶哼一聲,單手迅速化印,貼合於太元劍身之上。
這時,以杜八為首的一眾人馬已然到來,看著這空曠破敗的通道,行進的隊伍立刻停下,內心更是不禁咯噔一下,一股不妙的感覺充斥內心。
“六哥他們人呢?!”
杜八感知到麻六等人的氣息全無,還有那殘存的恐怖劍意,以及仍舊未曾愈合的黑霧之壁,不由臉色狂變,心中駭然!
“喂!小子,問你話呢,六哥他們人呢?!”
哪怕心裡早有了判斷,但是杜八還是不死心地向陸天刑問道。
然而,對於此,陸天刑雖然抬頭看來,但卻是不理不睬,內心正不斷思索著破敵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