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這副樣子!學姐。”柯棟文頂著頭非主流的觸手,逐漸逼近時黎。
時黎和齊明皓已經站到倉庫門口了,就等著柯棟文跟他們撕開臉皮好拔腿就跑。
嗯……好像不太對,柯棟文某種程度上已經算是撕開臉皮了?
“你現在算是玩家還是變異生物啊?”時黎硬著頭皮問道。
柯棟文停下步子,沒有正麵回答時黎的問題。他抬手撥弄了一下跟章魚腳一樣的觸手,低聲自言自語道“啊,我忘記了,學姐沒有獲得偵查技能呢……”
柯棟文拍了拍手,控製腦子中的觸手裹著水果刀,送到時黎身前兩米的地方。
“學姐,彆問那麼掃興的問題。你看,我把你送給我的水果刀保存得多好!”柯棟文獻寶一樣,興高采烈地說道。
之前時黎用這把水果刀砍了好幾隻腐液屍,刀身上無法避免沾滿了汙垢。
但現在,這把水果刀的刀身鋥亮鋥亮的,跟把新刀一樣。刀柄上纏繞著細細的、棕色的小觸手,那些小觸手也像有自己的想法似的。當水果刀靠近時黎時,它們便紛紛探出頭來,試圖往時黎身上爬。
可惜小觸手們還太短小,再加上時黎刻意與水果刀保持距離,小觸手們隻能一邊發出慘兮兮的“嗚嗚”聲,一邊在空氣中扭動著身體。
“可惜我現在太虛弱了,不然我還能把這把刀變成嗯……道具?應該是叫這個吧?”柯棟文咂咂舌,表示出了少許對自己的不滿意,“那麼,學姐可以告訴我,你把攝像頭藏在哪裡了嗎?我會把它做成漂亮的寶石鑲嵌在這把刀上,永遠保存好它。”
“應該、也許、可以肯定是變異生物了。”齊明皓用板上釘釘的語氣說道。
“你沒有判斷是不是變異生物的技能?那你咋知道‘博學的大腦’是三級變異生物的?”時黎側著腦袋,用手擋著嘴巴,跟齊明皓小聲嘀咕道。
“我之前是用一個一次性道具檢測到‘博學的大腦’的等級的,彆指望我能一眼看出來他是人是鬼。”齊明皓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不管他是不是變異生物,看上去都挺……不正常的。”
各種層麵的不正常,不止是那些張牙舞爪的觸手,還有精神層麵似乎……也不太正常。
“學姐,你們在說什麼?我不能聽嗎?”柯棟文的觸手變得躁動,尤其是那些小觸手,一個個恨不得從刀柄上跳下來,糊齊明皓一臉。
一般情況下,對於能交流的生物,時黎更傾向於能動口儘量不動手。而且,她那瘋狂預警的第六感在告訴她,眼前這個怪物不是她能對付的。
“你說你現在很虛弱?為什麼?受傷了嗎?”時黎決定再和柯棟文聊會兒天,就算不能聊出個花來,也能拖一拖時間。
柯棟文伸手揉了揉肚子,脖子上麵的那部分向右歪了一下。
時黎猜測,如果柯棟文的麵皮還覆蓋在上麵,那他應該是想做一個歪頭的動作。
“因為和你在一起的時間裡,我一直沒有進食。”柯棟文甩了甩脖子上伸出來的一根觸手,上麵沾著血跡的肉塊被甩了下來,又立刻被另一條觸手接到,卷起來,塞進了那些觸手中央。
“我剛才正在進食,還沒來得及消化,你們就進來了。”柯棟文老老實實地說道,“不及時消化完食物,我的腦子就會變得不清醒。我本來準備先想個辦法先把你們打發走,然後我再繼續消化食物。”
“但是學姐你剛才說的話讓我傷心了。”柯棟文指了指自己腦袋的位置,“我剛才也說了,沒吃飽的時候,這裡會不太清醒。所以我沒忍住,還是把這副醜樣子給你看到了。”
“你現在還有機會把這副醜樣子變回去。”齊明皓默默地插嘴道。
“砰!”
時黎長槍還沒拿起來就感覺身旁閃過了一道凜冽的寒風,站在她身後的齊明皓在一聲巨響後沒了蹤影。
時黎僵硬地回過頭,看到身後的牆壁破了一個大洞,昏暗的走廊裡,齊明皓正生死不明地鑲嵌在另一麵牆壁上。
太快了,太快了!
時黎明明一直緊盯著柯棟文,可依舊沒看清他什麼時候出的手,更彆說做出阻攔了。
柯棟文頭上的一根觸手沾染了新的血跡,它旁邊的另一根觸手卷上這根觸手沾著血液的部分上下擦拭著,但那“嘀嗒”“嘀嗒”往下落的血液根本擦不乾淨,還讓更多的觸手沾上了紅色。
“吵鬨的家夥消失了,學姐你現在隻屬於我了。”柯棟文對自己剛才做出的殘暴行為毫不在意,仿佛剛才他不是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重創了,隻是在路邊隨便踢了小狗一腳。
“我是欠過你錢還是怎麼著?”時黎咬了下舌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啊!你果然一點也不記得了。”柯棟文語氣失落地哀歎一句,又精神分裂似的恢複了愉悅,“不過沒關係,新世界就要到來了,我有的是時間把過往講給你聽。”
“我會把你變成我的同類,我們一起享受永生,享受力量與權利。”柯棟文滔滔不絕地敘述著他暢想中的未來,“到那個時候,沒有人敢欺負你,也沒有人可以再羞辱我,我們就是這個新世界的支配者。”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柯棟文要是隻說他會帶給時黎永生和力量,時黎也許真的會狠狠心動。
奈何他在前麵還加了一句“變成我的同類”。
時黎覺得不太行,她不想變成生食熟食一塊吃的觸手怪,有損儀容,還會嚇到她那年事已高的奶奶。
“我不要。”時黎撇了撇嘴。
柯棟文卡殼了,他以為時黎會憤怒會生氣,又或者開些玩笑,扯點有的沒的調節氣氛,再伺機逃走。
但時黎都沒有,她看著柯棟文的那團攪在一起的觸手,平靜地回絕了他的幻想。
她看著他的眼神裡總是無喜無悲,一副對他為什麼狼狽為什麼不堪毫無興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