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黎覺得自己像個苦力。
不,準確來說,她根本就是一個苦力!
時黎、柯棟文還有黑桃尖三個白板小木偶一人抬著畫框的一角,在銀蜂構造的虛假森林裡,跟無頭蒼蠅似的尋找出路。
時黎堅信,他們仨能在這個鬼地方遇見一定是因為他們有什麼共性,比如——
看上去幸運值都很低。
“這裡是迷幻尖尾銀蜂製造的幻覺,也就是說,我們的身體現在躺在副本裡睡大覺,我們的靈魂被放到了這個被隔絕出來的空間裡。”
黑桃尖比時黎和柯棟文了解得多一些,在時黎二人熱心幫他搬畫後,他也不吝嗇地跟他們科普了起來。
“我們隻有二十一克在幻境裡?”時黎突然發問。
黑桃尖愣了一下,稍顯困惑地歪了下頭。
“什麼二十一克?”
“靈魂有二十一克。”柯棟文立刻熟練地接上了話。
不過說完,柯棟文立刻陷入了沉默——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下就t到了這麼無厘頭的點,還下意識當了捧哏。
黑桃尖“……”
“這是假的吧?靈魂怎麼會有重量?”黑桃尖老實地問道。
時黎和柯棟文幾乎同時丟給了黑桃尖一個“啊,這個人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的眼神。
黑桃尖“……?”
有病吧,這兩人!
迷幻尖尾銀蜂隻是一級變異生物,它們沒有開啟“規則”的能力,讓人致幻是它們唯一能用的能力。隻要不和它們對視,它們基本屬於無害生物。
問題就是,時黎事先並不知曉,直接中招。
柯棟文被投進副本時,被扔到了銀蜂群裡,想不中招都困難。
黑桃尖則是因為,被銀蜂群搶走了對他來說很重要的畫。銀蜂還把他的畫扔到了幻境裡,他不得不讓自己也中招進入幻境中來找畫。
雖說,時黎也沒太明白為什麼這幅畫還能被扔進幻境。
畢竟按照黑桃尖的講解,應該隻有活的生物才能被抽出靈魂拉入幻境。
但是無所謂,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以她的腦子,完全沒必要去思考這麼高深的問題。
黑桃尖還跟時黎二人講了很多銀蜂的特性,時黎聽了半天最後就記住了一個點——被扔進幻境後,隻要找到幻境中唯一奇怪的事物就能出去了。
那個事物是這個幻境空間的鑰匙,每一個空間都有一個鑰匙,隻是複雜的空間的鑰匙更隱蔽更抽象。
銀蜂隻是一級變異生物,它們製造的空間裡的鑰匙就像番茄炒蛋裡放的香菜,炒土豆絲裡放的折耳根一樣,突兀得一眼就能讓人識彆出來。
“土豆裡放折耳根確實很突兀,但為什麼番茄炒蛋裡不能放香菜啊?”時黎再次發問。
黑桃尖嘴巴動了動,想忽視時黎的話,繼續往下科普時,柯棟文也跟著開始插嘴。
“糖醋土豆裡就有折耳根啊,感覺炒土豆裡放折耳根沒什麼大毛病吧?反而是番茄炒蛋裡放香菜,聽上去就很黑暗。”
“不,折耳根是頂級味覺毒藥。”
“你這是偏見,要這麼說,香菜味道也很奇怪。”
“你對香菜的偏見看上去並不比我對折耳根的弱。”
黑桃尖“我覺得……”
“不,我這不叫偏見,我這叫客觀的評價。”柯棟文伸出一根手指,衝著時黎指指點點道。
“你放屁。”時黎翻了記白眼。
“你才放屁!”
……
黑桃尖“……”
好累啊,感覺耳朵被霸淩了。
“我說……”
黑桃尖試圖把話題重新帶回正軌時,突然感覺腳下一股巨大的吸力試圖把他拽下去!
等他反應過來,他立刻死死拽住了畫框一角,但為時已晚,下拽速度太快了,短短時間內,他隻有腦袋和兩條胳膊還位於地上了。
這股吸力隻針對黑桃尖,因為畫也好,時黎和柯棟文也好,除了黑桃尖外的人與物都還正常地位於地麵之上。
柯棟文先時黎一步發現黑桃尖的陷落,但他沒出聲提醒,而是繼續和時黎吵鬨。
時黎感覺畫變重了很多,有些奇怪地回過頭,一回頭就看到黑桃尖在地裡垂死掙紮。
時黎也沒有第一時間上前,她像一個麵對臨時小考的學生一樣,一臉蠢樣地問道“這個就是奇怪的事物嗎?”
“當然不是啊!拉我上去!”
黑桃尖強忍著想對時黎沒眼力見行為的辱罵,大聲呼救。
叫完他的身體又陷入地麵裡了幾厘米,隻有眼睛還露在還在地麵之上了。
時黎麻利地鬆開畫跑向黑桃尖,她這一鬆手,光憑柯棟文自然扛不住這幅畫,他裝模作樣地拽了兩下,發出一聲柔弱的“哎呀”,也跟著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