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
柏河三輝的家門半掩著,裡麵隱隱有一陣陣強大的氣場如同煤氣一樣緩緩泄出,天氣不錯,雲淡風輕星光燦爛,如果此時找到一個高處甚至可以看到隻在天邊留下一道劃痕的夕陽和圓月在天際兩端同時交映著。
但是這麼好的天氣,夏日的餘熱尚在,素世隻感覺冷汗直冒汗流浹背——這還僅僅隻是在門口。
加油呀素世,為了saki醬,你可以的!
咽了一口唾沫,素世悄悄地探出一個小腦袋,柔順的棕色長發披散著,如同瀑布一樣淌下。
映入素世眼簾的是坐得板板正正,臉色憂慮眉眼低垂的燈,相當隨意地半躺在沙發上一邊戴著耳機聽歌一邊猛猛炫柏河三輝買來的花生的涼。
以及顫抖著雙手,麵對麵前的幾張試卷遲遲下不了筆,和自己的良心做鬥爭的柏河三輝——光看表情,說柏河三輝身上沒幾條人命,素世肯定是不信的。
“噢,素世同學,”涼最先發現了偷偷視奸大家的素世,隨意地招了招手當做打招呼。“請進吧,當做自己家就行。”
山田涼同學,這裡可不是你家啊,請不要這樣一副女主人的派頭。
“素世……唔!”
燈本來都已經站起來準備迎接素世了,但是一看到柏河三輝那臭的要死的臉色和與其說是在改卷不如說是在思考把補考的兩人埋在哪裡的眼神。
主唱小妹小腿一軟膝蓋一彎,繼續板板正正地坐正了,隻是暗地裡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有些後悔來拜訪的素世——
素世,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唉……”
早乾嘛去了,平時好好學習哪裡會有那麼多事情嘛——雖然這樣想著,素世還是落落大方地走到了柏河三輝的麵前,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啊醫生,您在幫燈和涼同學補考嗎?”
“是啊……”顫抖著放下了筆,柏河三輝疲憊地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真頭疼,總感覺叫樂奈來寫的話恐怕都比燈和涼要考得好。”
柏河三輝倒也不是生兩人的氣……隻是看下來,總感覺自己身為教師的職業素養和全須全尾的偷摸零和涼總得消失一邊。
燈不再全須全尾可能是燈自己乾的,但涼一定是被自己揍的。
這幾日燈真的已經很努力了,柏河三輝完全看在眼裡。
樂隊首支單曲播放量破十萬的慶功宴沒去,祥子邀請的卡拉ok沒去,素世邀請的煙火大會沒去,自己叫立希來陪燈玩一會兒幫燈緩解學習壓力,結果還是被燈強行拉著一起學習了。
起床了就是學習,中午吃些自己或者祥子提前煮好的飯菜然後繼續學習,學到晚上之後吃飯洗澡睡覺——這比自己高中時候還要坐監啊!
至於涼……這家夥已經是一個標準的大學生了,幾乎就是隻學了值六十分的內容,其他全部靠蒙,除了考試及格什麼都不想了。
自己明明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結果涼這個小混蛋連抄燈的都懶得抄……噢,涼是高二生來著,燈是高一生。
……當然,也不是說涼這樣做不行,但是涼的這種態度讓柏河三輝有一種挫敗感,第一次和大學老師共情居然是這時候。
“saki醬呢?”素世有些疑惑地問道。
“廚房裡,”柏河三輝指了指緊緊閉著門,不斷發出嘈雜噪音的廚房。“水管壞掉了,祥子不讓我找維修想省錢,自己抱著工具箱進去了。”
“哈哈,saki醬真是節約啊……”素世有些尷尬地笑著。
該說醫生真是個糟糕的大人嘛……
“醫生——”祥子有些撕心裂肺地呼喚著柏河三輝,其叫聲之淒慘,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你沒告訴我其他樓層的水管也連著這裡啊!”
“唉,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來了!”
柏河三輝不僅沒覺得麻煩反而有些如釋重負的樣子,迫不及待地脫掉背心卷起襯衫袖子就走向廚房。
永彆了牢籠!
準備接手祥子的工作之前,柏河三輝把一臉茫然的素世摁到自己的座位上,表情微妙。
“素世,你幫我改一下卷子吧,我相信你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