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徐長明懊悔,隻能不停投入戰鬥來驅散心中的愧疚。
漸漸地,他出手越來越快,連劍身的殘影都看不到。
又是一劍。
他手持霜劍從天而降,劍尖朝下,將厲鬼從頭到腳劈成兩半。
一番戰鬥,徐長明心中鬱結之氣散了不少。
腦海比往日任何時候都要清明。
他往扶箬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隨後,又旋身望著徐家那座直插雲霄的劍塔。
它如一柄巨劍,生生在漫天鬼氣陰翳之下破出一道縫隙,讓雲霞流光傾瀉。
何以得此煌煌天威,可定四海?
是因它磅礴淩冽的劍氣。
是因它,純而陽。
焚陽劍,至純之劍。
徐長明眼中劃過這些年修行,一道暗芒從劍中溢出。
是他誤入歧途了。
這些年他心亂了,塞下太多東西。
是他作繭自縛,疑心病重。
徐長明握著劍,周身衣袍無風自動。
他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手持三尺青峰,四海為家,誓要定山河太平。
他望著城下上萬厲鬼,眼神愈發堅定明亮。
手中的劍轟然爆發出赤芒,氣吞雲天,沒入蒼穹。
他一劍橫空,衝入鬼卒之中,無鬼敢擋。
-
徐家給扶箬安排了住處。
扶箬也沒推辭,直接過去了。
她將小荷包裡的書籍筆記都翻了出來,開始查關於道種的信息。
小魘臻睡了一天一夜,終於醒來。
“大人,你在找什麼?”
扶箬一邊翻書一邊問他“你還記得鏡子教你關於道種的知識嗎?”
小魘臻以為扶箬是要考校功課,當即從軟趴趴沒骨頭的狀態直了起來。
他開始一板一眼回憶
“道種是天生適合問道,心性絕佳,根骨絕妙之人才能長出來的。”
“妖魔鬼怪不易生出道種,但天道並未過於偏頗,我們也可生出道心,長久蘊養,亦能長出道種,生根發芽,問道長生。”
“道種皆生於心竅,初不顯,待到察覺,已然入道。”
扶箬點頭誇讚“很好,你都記得。”
這些扶箬也記得。
但若是這樣,就和她那兩縷金線不符了。
而且道要專一,道心隻能有一個。
可她有兩條金線。
她試過,那兩條金線完全不融,甚至互相排斥。
但她有危險有需要的時候,它們又能精誠合作。
很怪。
不是生於心竅,不是隻有一個。
可它們又確實是與悟道有關。
所以,究竟是她的道種與尋常的不同,還是有什麼其他解釋?
思考了半天,扶箬也沒想出來什麼。
罷了,這片地方關於道中記載幾乎沒有。
與其多想,不如提升實力,靜待踏入修真界再找前輩論道旁敲側擊。
她的異常,還得繼續保密。
扶箬將書籍收起,掏出鶴翎筆繪製符篆。
一支筆太慢了,她將原來那隻炸毛的筆也拿出來。
還是太慢了。
她身上現在隻有十幾張可引清濁氣的符篆做保命。
若是要出門打探消息,得多多備些。
咚咚咚,門被敲響。
“進--”
扶箬話音剛落,司徒勿就著急衝進來。
“聽他們說,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