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風很大,小區兩邊的梧桐樹在沙沙作響。
她走快了一步,走到他麵前,停下,轉過身,擋住了他的路,正正麵對他,表情認真,就定定的看著他,很嚴肅,她說——
“唐浩然,這事沒有假如,這是底線問題,你要是官宣情侶了,就算是假的,那又這麼樣,彆人知道嗎?不知道!那我算什麼,插足彆人的小三嗎?”
那天的風真的很大,就連天空都是聚集了黑色的烏雲,好像要下雨的前奏,她說了呀,“唐浩然,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不要你了,再也不要。”
也許是那天的風將她的話吹散了,他聽不到,也許是因為自己太自信了,想著她離不開他,所以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是呀,他忘了,許願,一直都是驕傲的許願,她是熱烈明媚的,她可以為了他輔修秘書學,但是也隻是輔修,她主專業永遠是會計學,她的熱愛
她可以為了他,去當金牌經紀人,但是卻不是隻會圍著他轉,公司的人都很喜歡她,她也不會忘了自己的熱愛,所以在八年的時間裡,她也拿到了高級會計證。
所以,他那天是怎麼敢賭的,賭她不會離開他,他就是太自信了,覺得她陪了她八年了,她付出八年了,不會離開的,不會不要他的。
唐浩然大口大口的喝著手裡拿的酒,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完全不顧最在意的形象,在拚命的灌著酒,趴在許願之前最喜歡辦公的沙發上,嘴裡呢喃著,“阿願,阿願,我的阿願。”
“小偷,把我的阿願還給我,還給我”
房子的門被推開了,首先向少年襲來的是無儘的黑暗,屋子裡麵黑的可怕,伸手不見無知的,一股衝鼻的酒味就接踵而至了。
不用想都知道裡麵的人喝了很多酒。
孟澤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摸索到了房子的燈的開關,打開了——
客廳裡麵不知道什麼形容,臟、亂!
酒瓶隨處都是,有點還摔破的,地麵上有明顯的玻璃,應該是剛才發過脾氣了。
坐在地麵上的男人,衣襯亂糟糟的,沒有一點之前的風光,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倚靠在沙發上,眼睛裡流著淚
孟澤剛蹲下來,想要拉住他,就被唐浩然捉住了,眼睛裡又血絲,帶著祈求,“阿澤,你幫我聯係一下你許願姐,好不好,我找不到她了,我找不到她了”
“我沒有任何她的聯係方式了。”
“阿澤,我求你了。”
孟澤,孟棠的弟弟,與孟棠是龍鳳胎,他們四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也是唐浩然最好的朋友。
“阿澤,你幫幫我,幫幫我”
孟澤低頭看他,很可憐,完全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有點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很可憐
孟澤沒眼看了,有點心疼,打開手機,打過去了,但是傳出來的是冰冷的機械聲,“你撥打的電話號碼空號,請核對後重新撥打。”
在打,還是。
孟澤低頭核對了一下,再打,還是機械聲,“你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後重新撥打。”
孟澤剛想關手機,唐浩然就緊緊的捉住了他的手臂,在隱忍著,“不可能的,不可能,怎麼可能是空號呢,阿願說過永遠不會注銷這個手機號的。”
她說過的呀,隻要他打這個電話,她一定會接,他一定會在。
可是他打了,她沒接,她不在了,她還很狠心,直接注銷了這個電話號碼。
唐浩然一直搖頭,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個手機號是他陪她去辦的,她說過的呀,永不注銷,抬起手,大口大口的喝著酒。
隻有喝醉了,阿願才是在他身邊的。
可是,這酒,好像怎麼也喝不醉,許願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