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窯洞前,魯藝的學習條件和當初的陝公沒有兩樣,幾個班的學員分彆席地圍坐在窯洞前或是棗樹下,有小板凳的則坐在小板凳上,麵前是教員和小黑板,教員有的在講解,有的在黑板上寫著,學員們在聽,在記筆記……
美術係學員在山坡上,在窯洞前以老鄉做模特在寫生……
音樂係學員在老師的指導下練嗓子,練發聲……
戲劇係學員在空地上用磨盤農具當道具,嘴上掛著胡子扮演老人在排練小品,十幾個村裡的孩子在圍觀,嬉笑……
莫耶在窯洞裡和另外兩名女生在桌前寫東西,有敲門聲。一名女學員去開門,鄭律成站在門口,抱著莫耶的筆記本。
莫耶落落大方地說道“進來呀。”
鄭律成走進來“謝謝你小莫。”
鄭律成把筆記本還給莫耶。
莫耶“我也謝謝你,還能完璧歸趙,幸事也。”
鄭律成愣住了“我還你筆記本是應該的。小莫,你有兩句詩寫得很好。”
莫耶“哦,你還偷看我寫的詩?”
鄭律成笑笑“不是故意,但被吸引。你是擔心我不還你筆記嗎?”
莫耶“這種情況發生過。”
一名女學員“莫耶是大才女嘛,都知道她文筆好,在抗大的時候,在聽課過程中,經常會在筆記本上隨手寫些感想性的文字什麼的,有的學員看到了,就以借讀筆記為名借走筆記本,然後就謊稱丟失了,其實是收藏起來不還了。”
鄭律成“要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再借一次呢。”
莫耶也開起玩笑“那要看我願不願意了。”
鄭律成“呀,小莫,你寫過歌詞嗎?”
莫耶搖搖頭“沒有,我從來沒寫過。”
鄭律成“你要是寫了歌詞一定先給我,我來譜曲。”
莫耶覺得鄭律成很天真,甚至有些好笑“我不是說了我從來沒寫過歌詞嗎,我怎麼能答應你呢,還一定。”
鄭律成也不管莫耶能不能寫歌詞,答應沒答應,反正他認定她會寫歌詞的。
鄭律成“不,說好的,一定啊。我上課去了。”
鄭律成說完就走了……
女學員“這人真有意思啊,你怎麼認識他的?”
莫耶“我,我不認識他,開學典禮他好像就坐在我邊上,聽主席的報告時他記不全,就找我借筆記本,就這些。”
女學員“是音樂係的吧。”
莫耶“可能吧。”
女學員“他是哪個係的你都不敢肯定?”
莫耶“他要是說他想譜曲,那有可能是音樂係的。”
女學員“他叫什麼?”
莫耶“不知道。”
女學員“嘿,太有意思了。”
莫耶“什麼意思啊?”
女學員“你,你們倆這算什麼人物關係啊?”
莫耶也笑了“算有點戲劇性吧。”
黃昏時分,窯洞裡隻有鄭律成一個人,他在看著一張歌片,試唱《在太行山上》:紅日照遍了東方,自由之神在縱情歌唱,看吧!千山萬壑,鐵壁銅牆,抗日的烽火,燃燒在太行山上!氣焰千萬丈!!聽吧!母親叫兒打東洋!妻子送郎上戰場。
……三名學員好像洗漱完了,端著臉盆等走進來……鄭律成並沒停止唱歌……
魯藝學員甲“鄭律成,你能不能消停一下。”
鄭律成“啊,消停?”
魯藝學員乙“現在是課餘時間嘛,你這一吼,大家還怎麼看書休息。”
鄭律成“好好好。對不起,我出去……”
鄭律成在窯洞外繼續唱著:母親叫兒打東洋,妻子送郎上戰場。我們在太行山上,我們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強馬又壯!
這時幾孔窯洞的學員都出來了……魯藝學員丙從窯洞走出來“鄭律成,你的積極性我們不否認,但你也要照顧一下其他學員吧,人家有寫論文的,有背書的,有作曲的,還有想睡覺的……”
鄭律成“對對對,是我錯了,我,我還能上哪呢……”
魯藝學員丙指指上方,意思是上山。
鄭律成點頭“好主意。”
魯迅藝術學院後山,一處山坡上,鄭律成在夜色中拉著小提琴,他拉的是《聖母頌》。
丁雪鬆、田芳等幾名同學沿山路走來,她們在小聲哼唱著《太行山上》:紅日照遍了東方,自由之神在縱情歌唱!看吧!千山萬壑,鐵壁銅牆……
她們唱的有些跑調,而且節奏也不對,自己覺得不好聽,然後就停止了。
田芳“雪鬆,你教的不對吧,怎麼聽人家唱得很好聽,我們一唱怎麼就不對味呢。”
丁雪鬆“這要多唱幾次,熟能生巧嘛。”
她們繼續唱:抗日的烽火,燃燒在太行山上!氣焰千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