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律成手在輕輕地舞動著，小聲地唱著……
公木“好了，我繼續往下寫。”
鄭律成擺擺手，繼續哼下去:“一旦強寇虜邊疆，慷慨悲歌奔戰場首戰平型關，威名天下揚首戰平型關，威名天下揚！”
鄭律成“你聽怎麼樣？”
公木也很激動“好好好呀……你先給我，讓我寫完。”
鄭律成“不不不，你讓我哼完。”
公木“寫完。”
鄭律成“哼完。”
公木“寫完你再哼嘛。”
鄭律成“我哼完了你再寫……不，你寫下一首，寫一下首……”
公木“你總得讓我寫出個完整的東西吧。”
鄭律成“不用，這已經很完整了，鐵流兩萬五千裡，多有氣概，多豪邁呀。我已經找到感覺了。”
公木“你找到什麼感覺？”
鄭律成“你這句詞比嶽飛的滿江紅還有氣魄，他是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你一上來就鐵流兩萬五千裡，鐵流滾滾，氣勢如虹，即形象又富有動感，應該是進行曲式，對，進行曲……你先寫彆的，彆影響我啊……哦，我影響了你……我走。”
鄭律成拿著歌片就往外走。公木隻得由他去了。公木又拿出一張紙展開在桌上，寫下《軍民一家》四個字。
片刻，鄭律成砰地又推門進來“老張，你聽聽啊，前兩段是這樣的……”
公木很無奈地放下手中的筆。鄭律成從口袋裡掏出支口琴“你聽啊。”
鄭律成用口琴吹出《八路軍軍歌》的前幾句的旋律……
公木點點頭“好，行，不錯，請……”
鄭律成“抱歉我是回來拿提琴的。”
兩名乾部站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公木和鄭律成一愣，鄭律成“請問你們找誰，是我還是他？”
抗大老師甲“你們的動靜小點行嗎？”
公木指指鄭律成“哎，說你呢，動靜小點啊。”
抗大老師乙“我提醒你們啊，抗大不是魯藝，那邊可以整天吹、拉、彈、唱，抗大這邊可不行的，這裡是搞學問的，是從事教學研究的……”
公木聽不下去了“哎，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魯藝的革命文藝教育，藝術創作研究，就不是搞學問嗎？抗大每天唱這麼多歌曲，大多數都是魯藝音樂係的老師和學員創作出來的，難道這些歌曲裡就沒有文化沒有知識沒有美學價值嗎？”
兩名乾部討了個沒趣，抗大老師甲“不跟他們說了，我們找領導去。”
兩名乾部悻悻離去。鄭律成多少也覺得不太好“老張，是我的問題，我注意點啊！”
公木“你注意什麼，搞音樂的不弄出點動靜來能行嗎，革命歌曲整得跟蚊子叫行嗎？就要洪鐘大呂，氣勢如虹。對了，剛才你吹的那前幾句我聽出來了，是有點行進曲的感覺。”
鄭律成“應該說是進行曲的節奏型。”
公木“聽拉拉蛄叫還不耕地了？甭管他們說你啥，就照這個感覺來。”
鄭律成“拉拉蛄……是誰？”
公木“拉拉蛄它不是誰……是昆蟲，學名叫螻蛄，專吃地裡的種子，莊稼的根……嗨，怎麼又扯到生物學上去了。”
鄭律成“我知道了，你說的是不是蛐蛐呀，我小時候也抓過……”
公木“拉拉蛄比蛐蛐個兒頭大……我說咱倆還寫不寫《八路軍大合唱》了？”
鄭律成“當然要寫，哎，你那首寫完了沒有？”
公木“我，我剛開了個頭，你就進來了，我還能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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