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女大乾部宿舍,丁雪鬆的窯洞,夜色時分,《唐詩三百首》放在小桌上……丁雪鬆靠在炕邊上站著,田芳坐在炕沿上。
丁雪鬆埋怨道“誰叫你把書收下的?”
田芳“人家等你一下午就是為了送你這本書,你不見他,還讓我撒謊,我覺得小鄭已經夠難受的了……你不要沒關係,反正已經拿來了,你看一眼嘛。”
丁雪鬆“有什麼好看的。”
田芳“《安娜·卡列尼娜》你一口氣就讀完了,《唐詩三百首》你哪怕看三百分之一,就讀一首也好嘛。”
丁雪鬆“我不看,也不讀。”
田芳拿起《唐詩三百首》塞到丁雪鬆手裡。
田芳“反正這是鄭律成讓我捎給你的,你要想退回去你自己退。你們倆的事我以後再也不管了。”說完,田芳走出窯洞。
丁雪鬆的眼眶開始濕潤了,她抽泣起來……手指在輕輕地揉搓著那本《唐詩三百首》,一顆淚珠靜靜地落在書上……丁雪鬆淚如泉湧……
延安抗大乾部宿舍,鄭律成的窯洞,公木此時低著頭,看得出來,他是受到了一次極其沉重的打擊,傷心至極。鄭律成有些手足無措,安慰吧,不知說什麼,心裡要說的話這時啥也不敢說了。
鄭律成把筷子拿起遞給公木“老張,你吃點菜吧。”
公木接過來,卻又放在桌上“還有多少?”
鄭律成“你說酒啊。”
公木“對,酒。”
鄭律成“沒……沒了吧。”
公木“拿來……”
鄭律成隻得將酒壇遞過去,公木晃了晃,把酒壇口對著嘴把剩餘的酒一氣喝完,把酒壇子往炕上一放,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前方一句話不說。鄭律成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麵,二人隻有沉默。沉默不是好事,借著酒勁兒公木開始發作了,他突然從炕上跳下來,打開自己的箱子蓋,從裡麵抓起一把手槍,公木拿著手槍就往外走……
鄭律成嚇呆了“你,你乾什麼去?”等鄭律成反應過來時,公木已經衝出了窯洞……鄭律成跳下炕追出去……
鄭律成追出窯洞,公木已經消失在黑暗中。鄭律成意識到出事了,聽到有說話聲傳來。
文工團員甲“團長,明天排練是幾點?”
呂班“還是從下午五點開始,都把新劇本帶上。”鄭律成馬上迎上去“兩口子,不好了,老張兩口子要離婚……”
呂班“小鄭,說正事的時候就彆叫我兩口子,你說老張兩口子怎麼了?”
鄭律成“他倆是不是要離婚呀?”
呂班“我不知道啊。”
鄭律成“我也是剛才知道,剛才他在屋裡喝了點酒。”
呂班“喝了多少?”
鄭律成“差不多有一壇子吧。”
呂班驚叫起來“什麼,一壇子還叫一點啊?芝麻說成西瓜就夠嚇人的了,你再把西瓜說成芝麻還不嚇死一片啊。怎麼了,你說,喝這麼乾嘛,不出事才怪呢。”
鄭律成“他說他妻子要跟他離婚,很鬱悶,我們喝了酒後,他就拿著槍跑出去了……”
呂班“呀喲,這可是要人命的呀。”
鄭律成“我們快去追吧。”
呂班對身邊的幾名文工團員“咱們一塊去。”
文工團員“往哪追呀?”
鄭律成“可能去找他妻子了……”
山坡小路,公木跌跌撞撞地走來……公木一陣惡心,吐了出來……吐完了,又往前走……山坡下,鄭律成,抗大文工團員等追來,一路尋找,有人喊“公木老師,你在哪兒……”
幾個人走上山坡小路……鄭律成、呂班從山坡小路上跑過去,但公木卻躺在路邊的草叢裡……鄭律成和呂班停下來,呂班“他不會跑這麼遠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鄭律成“我本來想請他喝點酒,向他取點經。”
呂班“向他取經?”
鄭律成“老張結過婚,肯定在談戀愛上比我有經驗,準備向他討教,沒想到他們倆口子出了點狀況,酒一喝,喝出事了……”
呂班“你看你討的這叫什麼經啊……”
後麵傳來喊聲“呂團長,公木老師在這呢。”
呂班和鄭律成馬上往回跑……眾人已經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公木扶起來。
一名文工團員遞過一把手槍“這是在草叢裡撿到的。”
呂班拿過槍看了看遞給鄭律成“這是他的槍嗎?”鄭律成接過“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