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聽黑袍女人說過,在地牢關著的女人,是絕對不能放出來的。
雖然不死之身自不死之戰之後已經少之甚少,但是隻要有一個不死之身存在,普通人的一支軍隊都無法與他抗衡。
因為不死之身的身體有著極強的愈合能力,即便將不死之身碎屍萬段,也能夠重新拚合成一個完整的人,即便將其殺死一千次,也可以一千次重新複活。
而關在地牢裡的女子,不僅是不死之身,還是曾經殺死止殺的人。
止殺是一個出家人,也是為數不多的不死之身之一。止殺憑借著強悍的武力位居東岸十大奇人之首,一時名聲大噪,而在他名聲最為顯赫的時候,他卻選擇毅然歸隱,之後不知所蹤。
龔雲是從黑袍女子口中得知,消失在世人眼中的止殺最終死在了這個女人手中。
黑袍女子貴為王室禦用的首席巫師,通過占卜,她能夠得知一般人所不能夠知道的東西。如果真的是這個女人將身為不死之身的止殺殺掉的話,那就意味著,她擁有著比止殺更為強悍的力量。
他心中還是有著一絲僥幸之意的,畢竟就算這個女子武力強悍,畢竟她目不能視,隻要他不發出任何聲音,她就沒有辦法察覺到他的靠近。他可以趁機砍下她的頭顱。
龔雲握著刀子,悄悄地靠近戟頌,距離戟頌兩三步的時候,猛地揮刀一砍!
刀刃停在了與戟頌皮膚分毫之距的地方。
戟頌用手握住了刀刃。
龔雲瞠目。
戟頌揮起一拳,重重地打上了龔雲的臉!
龔雲半邊的臉直接塌陷!
龔雲猛地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
手中的匕首被戟頌踢到了一邊。
站在牢門外的黑袍女子神色平靜地看著戟頌,唇邊添了一絲深意。
戟頌俯身,循著龔雲咳嗽的聲音,伸出手掐住龔雲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龔雲口中的鮮血混著白沫流了出來,他將戟頌的手臂撓出了血痕,但卻依舊沒能將戟頌好似鐵拷一般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來。
一聲脆響,戟頌捏斷了他的脖子。
龔雲的身軀在脖子的一聲脆響之後,如同死魚一般停止了掙紮。
讓他如此痛快地死去並非戟頌的本意。
隻是現在的情況,並不容她鬨出太大的動靜。而且從他剛才沒有說完的話可以看出——在這地牢之內或者是外麵,有人正在注視著這裡。
那人沒有插手,說明並不想與這件事情扯上關係,也就是說,趁更多的人趕來之前,她要快些離開這裡才行。
根據男人每次離開這裡時,開門發出的聲響,戟頌在很早的時候便大致鎖定了門的方向。
她一路試探著,扶著周遭一切可以扶著的東西,摸到了牢門。
同方才龔雲走到牢門前不同,牢門並沒有上鎖,所以戟頌極其輕易地便將牢門打開了。
受傷的腿還在隱隱作痛,戟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邊走,這地牢錯綜複雜,就是雙目沒有失明的人進來也有可能會迷路,更何況是她這個瞎子。
但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現在不逃出去的話,她還不知道要被關在這裡多久。
她已經受夠了,如果要是錯失這次機會,再被抓回去的話,她怕是餘生都會活在痛苦絕望和莫大的崩潰之中。她寧願死去,也不願意活著再重複這五年來生不如死的生活。
滿是腐爛和腥臭的地牢中,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香氣。
這是戟頌闊彆了五年之久的氣味。
自那日在風揚橋上聞到這股香氣之後,她的一切便變得天翻地覆、汙穢不堪。
“需要幫忙嗎?”黑袍女人走了過來,向她伸出手去,“我的手就在此處,你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為什麼。”戟頌語氣裡充滿戒備。
為什麼這個家夥處心積慮想要抓住她,現在又要放她出去。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黑袍女人笑了“因為我需要你。”
戟頌滿是血汙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冷笑。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戟頌神情瞬間凝重下來,心中猛地一顫。
她心裡清楚,光是靠自己的能力,走出這裡的可能幾乎為零。戟頌知道眼前的女子並不可信,但她急於逃離這個令她倍受痛苦和煎熬的地方,於是抓住了女子的手。
“乖孩子。”黑袍女人笑著說道。
女子將自己身上的黑袍脫下披在戟頌身上,帶著戟頌在潮濕的地牢過道中行走。
戟頌赤腳走在地上,潮濕冰冷的地麵透過她的腳心向上滲著寒意。
不知道走了多久,麵前傳出了厚重的大門打開的聲音,呼嘯的寒風猛地吹了進來,迎麵而來,帶著隆冬冰雪的氣味。
戟頌將黑袍緊緊地裹在身上,在黑袍女人的攙扶下跨過門檻,赤腳踩在一片潔白的冰雪之上。
這是時隔五年多,戟頌第一次接觸到外麵的空氣,鵝毛一般的大雪飛撲到臉上,帶來一片砭骨的寒意。她顧不得腿上的傷痛向外麵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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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看不到周圍的景物,也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但她依舊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