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後,妖族占領了東岸大部分領土。
人子一族淪為亡國奴,被集中在一個區域。
此舉一是為了將人子和妖子隔離開來,保證人子住民的安全,二是為妖子熟悉人子的氣味,抑製對人子的殺心留出時間。
身為新任國主的葉城諶實行此種舉措也遭到了許多人的反對,但是葉城諶覺得,人子與妖子對立始終不是長久之計,於是便切斷了黑水對妖子的供應。在妖子住民從西岸搬過來的時候,已經將黑水儘可能地運了過來,先被存放在隻有葉城一族和國相知道的地方,被嚴加看管。
葉城諶想要實現和睦的心是真的,但是未必所有人都理解。
此區域原先名為太雲,現被不知真相的人們稱作“牢圈”,由呈奉之來進行管理。
因為葉城諶十分了解呈奉之在心中對人子那一份獨特的善意,又作為開國的將領之一,論仁慈和權威沒有誰比他更合適了。其餘策眾叛變的人被趕到了西岸。
對此刹淵頗有疑慮,怕人子還會有一天卷土重來。
葉城諶卻不以為然。
“遷來此處的,隻有你我這樣的弱者而已。”葉城諶道。
原妖子地界寄住著幾位十分強悍的領主,沒有人知曉他們是何時出現的。
傳說大部分都是被東岸的大祭司驅逐到西岸的,因力量強悍,西岸嚴酷的環境奈何不了他們,他們便在西岸定居了。人子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之下,本就連存活都十分艱難,又隨時可能遭受到幾個領主的侵襲,存活不了多久的。
葉城諶走到戟頌的住所。
空蕩的屋子內十分整潔,像是從沒有住過人一樣。
連一封信都沒有留下麼。
深山密林之中霧氣彌漫,陰森黲黷。
妖馬的馬蹄在山下駐足,抬頭望去,不知什麼人在山腰處鑄了一道屏障。
聽身邊的神狩說道,那道屏障是道禁製,而且粗略看去,在最大的禁製之內還有不計其數的結界,身上稍有汙穢的外人進去也會被束縛,更不要說是像烏鄫這樣的異獸。
雖說是異獸,但本質上也是妖氣較弱的妖獸罷了,遠不如人在禁製裡活動自如。
封印主守,可以阻擋特定的人和妖進入,也可以將魔物打入其中,法力不同,禁錮魔物的時間也會有所不同,其耗費的法力較少。
禁製攻守兼備,既具備了封印的守,又可以給靠近的魔物造成一定傷害,輕則傷,重則滅,與封印一樣,法力的大小也會影響其威力,不過一般耗費的法力要比封印多上三成。
“看這禁製和結界的強度,恐怕不止一個巫師,應該是眾多巫師聯手所致。”許铖對戟頌說道,他原是慈辛身邊的小司祭,奉慈辛之命送戟頌來此。
戟頌騎著妖馬上了山,在禁製外圍,戟頌下了馬,囑咐烏鄫在這裡等她。
烏鄫雖不放心,但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進去也隻是拖戟頌的後腿,便留在了禁製外。
戟頌在許铖的帶領之下,在進入禁製之後,身上立馬覺得要比平時沉重了許多,像是自底麵伸出了無數絲線綁住了她的身體一樣,特彆是眼睛,異常脹痛。四周都是已經腐爛或是發臭的屍體,許铖看到這慘狀不禁悲從中來,這滿地的屍體,都曾是從長河地走出去的,活生生的人。
眾巫師雲集的深山之宅中,巫風和一眾巫師皆感到了禁製的波動。
樹上飄落的葉子邊緣反射著細膩的光,忽地飄落,其中幾個神狩被割中喉嚨,其餘神狩有的揮劍斬葉,有的急於尋找避身之地。
許铖耍出一串流利的劍花,將周邊的落葉斬落,但是落下來的葉子源源不斷,根本斬不完。許铖看向戟頌,戟頌站在原地,飛落的葉子割破了她的臉,在她身上的盔甲則沒有受任何影響。
“白將軍!”許铖喊道。
飛揚的落葉逐漸在地上的屍體上堆積了起來,其中有一片割斷了戟頌的發帶。
戟頌因為看不見,還不能確定這軟飄飄卻又格外鋒利的東西是什麼,她覺得是刀片,但是與刀片又有些不同。她正在想,許铖的叫聲將她喚回了現實。她向許铖問道“這些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