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族族人不知道現任大祭司究竟會活到何時,但也倒沒有任何不滿之意,始終如一的將其當作神明供奉。
有人猜想,或許是因為現任大祭司之前的所有大祭司生下來之後都是黑發,雖然容貌沒有發生改變,但是年歲會隨著正常的年齡更替,發色會逐漸變成銀色。
但現任大祭司一出生便是銀色的頭發,這是長河神賜予的沒有年歲限製的標識。
主祭聖母統帥的掌事和大小祭司被稱作神的護衛者——長河族中的神衛。
神院將曆代小先知接到了神宮之內,好生照顧著。現代先知名為嵐,性格精靈古怪,深得主祭聖母的喜歡,但又自恃通曉世事,誰都不放在眼裡。
但有一人除外。
深受族人敬仰的大祭司,在長河族族人眼中並不是世俗所稱的神的使者,他就是神的化身,在嵐的眼中也不例外,他所擁有的法力和通曉世事的能力比她不知道高了多少,嵐在心中將他當神一樣供奉,遵照主祭聖母的吩咐,同其他司祭掌事一樣對祭司保持著距離。
這份感情本應是崇敬,但自幼時無意中見到其真容的那一眼,那天羨地妒的容貌令嵐心中的情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雖然一同在神宮共事,嵐見到祭司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他大多數時間都留在自己的居所,不願出來。嵐時而在夜中輾轉難眠,也曾在遠處,透過微開的窗扉眺望,想再見一下那副容貌,卻總也無法得見。
她知道這是主祭聖母的要求,誰也不得違抗。
她也曾數次想過衝進去將祭司帶出來,但總是事與願違。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樣受萬人敬仰的大祭司,竟然會被彆人毫不留情地打了一拳。
還斥責他是奴隸。
“你再說一遍!”嵐衝戟頌叫道。
戟頌拖著大刀向前走著,聽聞腳下停了下來。
她剛因為那個祭司受了無妄之災,心中原有不滿,但想到自己現如今的眼睛還沒有複明,這大祭司還有利用的價值,便將火氣壓了下去。
勒金也是看出了戟頌是這樣的心思,才在戟頌說出這句話之後沒有還口,怕助長戟頌的怒氣。而且煽動長河族大祭司和不死之身之間的戰爭,後果不是戰死一方或是兩敗俱傷就可以收場的。
這兩位一旦動起真格的來……
這裡的人都得陪葬。
嵐看著戟頌的背影,隻覺得一陣寒意到了頸間。
再回過神來。
發現那柄陰森森的白刃就停在她的頸側。
若不是身後的大祭司接住了戟頌的刀刃,嵐的腦袋怕是已經掉了下來。
“你讓我說多少遍都可以”戟頌冷聲道,“但你知道,外麵死了多少人麼。”
戟頌的話令許铖等在內的神狩沉默了,嵐因為憤怒,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但怕自己的話惹怒麵前的不死之身,給大祭司添麻煩,沒有再說話。
繼續僵持下去也不好,許铖走過去說道“有什麼話,等我們回到長河地再說不遲。”
眾人回到了長河地。
烏鄫給戟頌放了些用來沐浴的水,一身疲憊的戟頌脫了身上的鎧甲和衣物進入水中。
烏鄫將戟頌的鎧甲收了起來,將一身便衣放在了浴盆旁邊。因為早些年被困在萬人坑裡的陰影,戟頌素來泡澡泡不了多長時間,洗乾淨身上之後便出來了,換上了日常的衣裳,去了祭司的居所。
卻不料嵐正在祭司的居所前躊躇著。
在嵐心中這份大祭司的力量是神聖的,至高無上的,祭司也應該是纖塵不染的,因此對於戟頌這種滿手鮮血的人總是伴隨其左右感到不滿和憤怒,但是鑒於上次差點被砍掉腦袋,嵐也不敢對戟頌出言不遜。
嵐曾數度疑惑,為什麼戟頌這種人總是出現在大祭司旁邊,而自己卻總被告誡要遠離大祭司。
“白曳,前麵站著的是那日的潑婦。”烏鄫悄聲在戟頌耳邊說道。
戟頌知道烏鄫說的是誰,在回來的路上,烏鄫聽說了嵐對戟頌出言不遜的事情,險些和嵐打起來。嵐雖身為先知,長河地的另一位祭司,但應付烏鄫這樣成年的玄獸還是有些吃力,最後還是許铖中間調停。
“彆管她。”戟頌自知與她脾性不和,對這女子沒有什麼好感。
烏鄫扶著戟頌自旁邊經過,眼睛有意無意地看了烏鄫一眼。
守在祭司門前的勒金看到了戟頌,於一旁側身,讓戟頌走了進去。
嵐頓時瞠目,想過去這些年她不知有多少次想要進入祭司的居所,都被勒金攔了下來,今日這不知從何而來的不死之身卻輕而易舉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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