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衍緊緊摟住陸歡瘦弱的肩膀,大掌慢慢順著她的脊背。低垂著頭,眼睛卻冷冷看向陸承德馬車離開的方向。
“歡兒,你放心,我能護住你!”
噗嗤——
陸歡聽到高衍的話,忍不住笑出聲。她很快調整過來,偷偷把眼淚都蹭在了高衍的身上。
但說話的聲音中依然帶著濃濃的鼻音“誰要你護了!我能護好我自己!”
“我不護你,你讓我護誰去?”
陸歡不應聲,高衍故意加大了力度,不放她出來。
在路人眼中,隻能看見高衍一人,陸歡的身影被完全遮蓋在他的大氅底下。
“哎呀!你快放開我!被人看見了不好!”
陸歡用力推了推高衍的胸膛,可惜他的雙臂像鐵鑄的一樣,不用上全力可能推不開。
嗬嗬嗬——
高衍的笑聲很是爽朗,連帶著整個身體都隨之顫抖。陸歡貼在他的胸口,還能清晰地聽到他心臟的跳動。
心跳聲夾雜著笑聲,讓陸歡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心安。像三九寒冬的溫泉,又像是暴風雨中的港灣。
在這一瞬間,兩人都忘記了外界的煩惱。
隻是高衍身後,響起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不知,高太太可否給我們看一下房契?”
高衍不善地回頭,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完全不慫,臉上的笑容不減分毫,可心裡卻在小聲蛐蛐瞪什麼瞪,不就是個農家子,穿上了這狼皮大氅,也不可能當王爺!
陸歡從高衍的懷裡走了出來,擦了擦臉上的不存在的淚痕,回答道“自然可以,不知這位東家如何稱呼?”
“鄙人姓範。”
就陸歡所知,和陸家交好的人中,並沒有姓範的。
她不動聲色,繼續打聽“不知,家中經營何種產業?”
“不才,家中是開酒樓和客棧的。”
陸歡微微點頭,沒再問什麼。她帶著高衍走進了店鋪。
這間鋪子曾經是程家的綢緞莊,一共三層,後麵還有一個不小的後院。這樣規模的鋪子,在燕京城中已經十分難得,更不要說在這橫穿南北的朱雀大街上了。
難怪那幾方勢力鬥得像烏眼雞一樣,都想吃下這塊肥肉。
鋪子裡的貨架,早在當年查封之前就被搬空了,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鋪子,和十來根粗細不一的圓柱。
這樣一來,孫牙婆帶人過來打掃的時候,並沒有費多長時間。
“高夫人,您看這鋪子,收拾得還滿意嗎?”
陸歡小時候雖然來過,但已經是兩輩子的事了,記得並不是特彆清楚。
她隻是隨意看了看,問道“您派人來修繕的時候,有沒有遇上什麼事?”
孫牙婆有些欲言又止,眼睛還時不時瞥向後院的位置。
“你不必有什麼顧慮,直言便是。”
孫牙婆訕笑兩聲“本不是什麼大事,如今夫人將鋪子贖了回來,院牆又重新砌好了,想來那些人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再翻院牆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