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的驚恐已經讓孟呦呦的意識變得混沌,她的眼前開始出現模糊的幻影,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沒過多久,她隱約感覺自己好像被拖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林,路過的樹枝不斷地刮擦著她的身體。
「今天大概是要死在這了。」
不知過了多久,孟呦呦意識稍微回籠,睜開眼後就看見一個身著軍裝的高大男人和那個黑壯的綁匪在距離自己四五米遠的地方扭打在了一起,拳拳到肉。
經過一番激烈的搏鬥後,那個軍人明顯逐漸占據上風,他眼神堅毅決絕,動作果斷乾脆,舉起手中匕首狠狠刺向綁匪胸膛。
匕首入肉的瞬間,綁匪身體一震,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口中不斷湧出鮮血,眼神呆滯仿佛失去了抵抗能力。
孟呦呦見狀以為戰鬥即將結束,剛鬆了一口氣,卻見綁匪在被刺中後,突然不知從何處掏出一顆手雷。
霍青山瞬間察覺危險,眼神一緊,猛力一推手握的匕首,緊接著又迅速抬腳將手雷踢向遠處。
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朝孟呦呦飛奔而來,瞬間撲倒在她身上。
孟呦呦隻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她被緊緊地壓在下麵,她能感受到那人身體的熱度。
隨著一聲巨響,手雷在不遠處爆炸,衝擊波讓周圍樹木劇烈搖晃。
孟呦呦在徹底暈過去之前仿佛聽到了一聲低沉而壓抑的悶哼。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孟呦呦感覺到頭有些疼,她試圖坐起身來,但是移動身體的時候腰部傳來一陣劇痛,她又緩緩地抬起自己的雙手,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擦傷,仿佛在提醒著她昨日的磨難。
她微微側頭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乾淨整潔的淡綠色的棉布襯衫,款式簡潔大方,有著這個年代特有的素雅風味。
她強撐著身體的疼痛,想去了解昨夜的戰況,迫切想要知道昨天在手雷即將爆炸的緊要關頭撲在自己身上保護自己的那個軍人受傷了嗎?傷的重不重?
孟呦呦剛來到訓練場就聽見“叮鈴鈴……”的就餐鈴聲響起,訓練場上的士兵迅速行動起來,紛紛朝著集合點跑去。
孟呦呦越過人群,看到一個略顯孤獨的身影獨自在操場上奮力奔跑著,她定睛一看,這不是昨天檢查崗的章連長嗎?
她連忙跑過去,章勇看見她跑到自己麵前也便停下來腳步。
“章連長,你沒有受傷吧?”
“我沒受傷,倒是孟翻譯員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挺好的,沒什麼大問題。章連長,為什麼他們都去吃飯了,你一個人在這裡跑步啊?”
章勇聞言有點支支吾吾地開口解釋“……昨天晚上的戰術執行過程中,我的工作出現了嚴重失誤,我們營長罰我跑十公裡。對了,孟翻譯員,你以後也彆叫我章連長了,我現在是副連長,這樣稱呼不太合適。”
一番對話下來,孟呦呦已經將昨晚的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
原來在當時,邊防的巡邏小隊在她發現問題之前已經察覺到異常,通過對講機通知了檢查崗值班的章勇直接放行,基地已經派人在前方埋伏了,但由於孟呦呦的行為節外生枝導致檢查崗的兩名新兵受傷。
孟呦呦有些激動“那也是我的失誤,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們營長怎麼能怪罪到你頭上,還降你的職,做領導的就可以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嗎?”
章勇看著孟呦呦背後由遠走近的男人,瞬間臉色驟變連忙製止“孟翻譯員你可彆這樣說,在部隊裡說話要注意影響。”
孟呦呦絲毫未覺異常,繼續抱怨道“要我說啊你們營長擱在古代就是那種昏庸無能、是非不分的庸官。”
直到耳邊響起一道冷厲的男聲“章勇,誰讓你停下來了?繼續跑。”
“是,營長。”說罷,章勇便立刻調整姿勢,雙腿如彈簧般鉚足了勁邁開步伐向前奮力奔跑開來。
孟呦呦聽到這道寒風凜冽的男聲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挺直了脊背,轉過身望去。
隻見一個男人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那裡,眼神銳利如鷹隼,緊緊地盯著自己。
孟呦呦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淡定,開口道“你就是他的營長?”
男人的目光如利刃般在孟呦呦身上掃視,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審視“是。”
簡短的一個字,卻如同冰渣子砸到地麵那般,讓人尤為感受到他的威嚴與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