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
到了醫院,拍完片子,醫生診斷左腳踝骨裂,給仲希然打了石膏。
沒有住院的必要,但仲希然不想讓霍新送。
她一時半會兒走不了,還是讓醫生開了間私人病房。
躺在床上,仲希然轉頭看向窗外光禿禿的枝杈,聲音冷冰冰的“你可以走了。”
霍新站在原地,沒動。
片刻後,他挪了一步,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靠她更近“你以前不戴婚戒,現在戴婚戒是因為我嗎?”
仲希然一凜。
她下意識回“當然不是。”
霍新笑了下,似乎是在笑她回答得太快,有此地無銀之嫌。
他又說“你以前最喜歡自由,就這麼被綁在祁斯年身邊,你甘心嗎?”
仲希然終於轉頭看他“你知不知道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死在對方的世界裡?”
霍新走了一步,大腿抵在病床邊緣,垂眸“隻要你親口說你愛祁斯年,我立刻放手。”
仲希然呼吸一緊。
其實到了這份上,撒個謊騙他也沒什麼。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說不出口。
並不是不願意騙霍新,更像不能輕易承認愛祁斯年。
“說不出口?”霍新聲音太近,她倏地往後一靠,霍新緊跟著俯身撐在病床一側。
“希希,你一向不怎麼會撒謊。”霍新溫柔的眸子閃出一點冷意,“我跟你在一起九百多天,你以為你跟祁斯年在商業論壇上那點拙劣的戲碼騙得了我?”
他的臉幾乎懸在她臉上,咄咄逼人的姿態。
近在咫尺。
仲希然退無可退。
她後腰抵在病床頭的鋼扶手上,剛要說話,門砰一聲被撞開。
祁斯年一襲黑色大衣站在門口,目光冷淡,鼻梁的鏡片上反射出醫院吊頂微白的冷光。
仲希然一慌,立刻說“請你自重。”
霍新轉頭看到祁斯年,方才不慌不忙退開,臉上掛著一抹極淡的溫柔笑意。
那是一種挑釁。
二人四目相對,劍拔弩張。
仲希然擔心地看著祁斯年,不知道剛才的場景會不會讓他誤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她下意識揪著床單,心裡越來越不安。
祁斯年慢條斯理地走過來,垂眸看向她腳踝,聲音格外沉靜“疼不疼?”
仲希然輕輕搖頭。
祁斯年抬眸看向霍新,伸手將她攬進懷裡。
仲希然微微一頓。
雖然有些不太自在,但她並沒有推開祁斯年。
祁斯年抬手摸了摸她頭發,不鹹不淡對上霍新視線,問她“嚇到沒?”
隱隱感覺到背後那一道淩厲的目光,仲希然乖巧地將頭枕在他肩上,輕聲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