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的閱卷時間需要兩日,所以眾位考生參加完殿試以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周楚北不知為何,考完試以後反而不緊張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就想小姑說的,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太過在意這些。
所以,出了宮門以後的周楚北,站在宮門口,張開雙臂,微微仰起頭,感受著四麵八方的微風習習,心靈已經被成功洗滌了。
一直關注著周楚北的沈域之看著眼前少年的動作,嘴角向上勾起,眼中光華流轉。
沈域之很是羨慕周楚北有一個可以開導他的小姑,不像自己。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沈域之落寞地低下了頭。
見周楚北已經坐上馬車離開了,他不由得露出一個自嘲的笑,也上了自家的馬車。
不過他並沒有回右相府,而是坐著馬車來到了幾位好友在京城租的一座小院子裡。
小院子不大,但五臟俱全。
幾位好友都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所以湊錢租下了這個小院,兩人一間,住得也還算舒適。
其實一開始,沈域之是想要把幾位好友安排到家中暫住的。
誰知他們死活不肯,最後沈域之無可奈何,隻好替他們找了這個院子。
沈域之到的時候,原先他們幾個助教正在收拾行李。
他們的行李不多,隻有幾件簡單的換洗衣物。
或許是他們租完院子以後囊中羞澀。
也或許他們早就意識到自己可能考不過,便沒有置辦太多東西。
不管怎樣,原先他們留在杏花村也挺好的,畢竟自己通過殿試以後,肯定隻能留在京城。
有時間的話,還能去杏花村看看他們,也挺好的。
見幾位好友正準備把行李往牛車上搬,沈域之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幫忙,但是卻被原先側身躲過了。
“不用你幫忙,這點東西我們幾個還是能搞定的。”原先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大大咧咧地說道。
沈域之原本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原先的眼中隻有笑意,和自己說話的同時也不忘把牛車上雜亂的行李整理一下。
可其他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敬畏,一點也不敢看自己,隻是在那裡獨自整理著行李。
明明遊學的時候,幾人還是稱兄道弟的。
可是,自從進了京,右相親弟的身份曝光以後,好友們便對自己避而遠之,甚至不敢直視自己,更彆說稱兄道弟了。
隻有原兄對自己始終如初,難道,自己隻能活在兄長的陰影之下嗎?
每次,隻要一提到自己,永遠都是右相的弟弟,聰明是應該的。
明明自己付出了加倍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可是隻要兄長一出現,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會付之一炬。
所以五年前,沈域之才會不顧家裡人的反對,義無反顧地外出遊學。
回來的次數少之又少,原以為自己這些年外出遊曆,經曆了許多,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幼稚了,可以雲淡風輕地走下去。
可是現在的他發現,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沈兄,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