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推門進來便看到清源已經倒在地上,不僅嘴角就連衣襟和地上亦是有著斑斑血跡,嘴裡還不時輕聲念叨著什麼。
柱子一時手足無措,源哥這個樣子怕是又和少爺有關吧,若是老爺知道了還不得直接把四爺送回江南去。
“四爺,四爺,您這是怎麼了,可彆再嚇我了啊,四爺您能聽到我說話嗎?”柱子緊緊抓著清源手低聲哭道。
“柱子,扶我起來。”清源緩緩睜開眼睛,頭暈沉沉的,渾身沒有一絲氣力。
“四爺,您怎麼又吐了好多的血。”柱子雙眼通紅,隻覺得四爺的手是那樣的冰涼。
“無妨,先扶我去躺會兒,記得不能和任何人說起。”清源聲音微弱地說道。
躺在暖呼呼的火炕上又喝了些熱水,清源感到身上此時鬆泛了許多。
閉目小憩片刻清源便叫柱子扶自己坐起來,這頭不似剛才暈乎乎的,體內也沒了氣血浮躁之感。自己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這下子可好,新傷未愈又搭上了一口老血。看來麟祺之事若成還得要找師父去,他老人家神通自是會有法子解除掉那個“殼”。
我記得夢到淩蕭了,也不知道玉師兄他們怎麼樣了,一想到自己下山時都沒能看到他們就氣的很,可惡,白瞎了我那麼多的眼淚,再也不想見到他們幾個了。
看到柱子在那裡還在抹著淚,遂又去清理著地上的血跡,清源這心裡也不是個滋味;這小柱子在我的身邊也沒得到什麼好,幾次三番的叫他擔心也是實屬無心之舉啊。
晚飯席間清源向長兄提議請宋先生也來給坐坐鎮,上次多虧了德文在場才使得自己得以安身,咱們眼下還是得提前防備下為好以防萬一。
清仁點頭自是讚同,這可是關係性命的大事容不得馬虎,看到小源麵色有些憔悴免不得又多叮囑了一番。
清源趴在被窩裡,看著被柱子纏得如粽子一般手腕,心道,進府一個月裡自己多次受傷,莫不是真如長兄所言,我和麟祺那小子就是犯相不是受傷就是吐血的。眼下便是願苗師傅此事能成才好。
天未亮清源就被滿頭是汗的柱子叫醒,四爺,後院出事了。
清源急匆匆往後院跑去,未到月亮門便聽到裡麵傳來麟祺陣陣的嘶吼聲。
清仁兩眼發呆坐在院前的長廊下,夫人和老胡、宋先生站在院門口焦急地張望著,似乎在等著清源過來。
“這是怎麼了?”清源頓感不妙。
“四弟,快去勸慰下你哥哥。”夫人迎上來,低聲說道。
“哥哥,可是發生什麼事了?”清源俯下身蹲在長兄身前。
“罷了,隨他去吧。”老爺清仁神情恍惚,臉麵儘是失落。站起身將清源扶起,“你先去看看祺兒吧,我去正堂等你。”
院中滿地的黃紙錢,不僅擺放著紙人紙馬,房門兩側還插著幾個顏色各異的紙幡。
老王夫婦氣喘籲籲的坐在門口,看到清源進院便上前施禮。
房間裡一股極濃的血腥味,地上也是撒上了紙錢和黃豆,桌子周邊插著一圈東倒西歪的蠟燭,有幾根還在發出微弱的光亮;一側的牆壁也濺上些血點,,桌前的盆子裡還有隻大冠子的黑毛死雞。
麟祺赤裸著連人帶桌一起被捆著,身上一片片血汙,嘴裡不斷發出嘶吼聲,雙目圓睜閃著一絲絲寒光。
“少爺身上的血是雞血。”老王依舊氣喘,想必累的夠嗆。
“少爺可曾流血?”清源脫下外衣蓋在麟祺的身上,輕輕撫著麟祺的頭。
“這個應該是沒有。”老王回道。
“法師呢?怎麼沒看見苗師傅?”清源又問道。
“法師醜時走的。”
“走了?那少爺這是什麼情況,是好了?”清源預感不妙。
“少爺沒有治好,倒是法師好像受了傷,看著倒似不嚴重。”
“能把少爺解開嗎?不能就這樣躺這裡。”清源看著心疼,言語中多了些責怪。
“四爺,我和老胡試著解開了,但少爺狂躁的厲害,還傷了老胡。”老王無奈道,那燈光下的的臉上還顯著淤青。
素娥挺著大肚子此時也進了屋,臉頰上的淚水已經乾了,神情也是愈發的冷靜,坐在凳子上隻是呆呆的看著麟祺。
清源看著素娥發呆的樣子也是難過的很,隻是叮囑老王夫婦和茗兒要護好二太太,切不可被傷到。
“是嚇到我們麟祺了吧。”清源語調溫柔的說著,“看看四叔和娘親都來了,咱不怕了,一會便能好好的睡一覺。”
“桌上冷的很,四叔可要抱著麟祺去炕上睡了”清源又輕輕的說著,“叫娘親回去休息吧,看看,娘親肚子裡的小弟弟也是要睡覺的,好不好?”
麟祺似好奇般看著清源的臉,一時也不再嘶吼和掙紮,隨著清源那輕緩溫柔的語調落下,緊皺的雙眉也漸漸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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