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帶著幾人準備回府,這邊也同大龍商議妥了,呂大哥頭七自己必會來做場法事超度。
大龍也打算回趟鋪子取些物品過來,清源眼下可不放心大龍一個人回去,睹物思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清源見麟祺在車中已睡的安穩,便叫柱子二人看顧下少爺,自己則陪著大龍一起去鋪子裡看看。
當大龍卸下門板的那一刻,清源的淚水也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著轉,心裡愈發的感到憋悶,自己尚且如此那大龍又該會是個什麼樣子。自認為與呂大哥二人投緣,哪成想隻有幾日的光景便天人永隔了,霎時過往的一幕幕就似昨日般在清源眼前閃現出來。
鋪子裡冷清的很,祖師爺的畫像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借著燭光還能看到地上有著絲絲乾涸的血跡。
清源掏出幾塊銀元放在桌上,心中更加不是個滋味。哪天還得要勸勸大龍,自己倒是生出一些想法,可到頭來還得要這哥倆接受才可。
清源正欲出去透口氣,回身之時腳下似踩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枚護甲。
此物看著眼熟,清源拿起來越發覺得眼熟,可一時竟想不起出處來。
“大龍,你來看看,這是個什麼物件?”清源說道。
“哦,這是個護甲啊,估摸是父親朋友拉下的。”大龍看了看便回道。
“那友人是個什麼樣子的?”清源又問道。
“六十多歲,穿個藍布袍子,像個教書的先生。”大龍順口說道,“當時我還覺得可笑,一個老頭子還戴著這麼個物件。”
“可是姓苗?”清源隨即又問道。
“父親倒沒介紹,當時就打發我和大虎去了沈大哥那裡了。”大龍一聽也是覺得奇怪,“源哥,您也認識這個人?”
“幾日前府裡也來個了姓苗的法師,當時他手上也戴了個這樣的物件。而且衣著扮相與你所說無二。”清源想了想又說道,“如若這樣,那苗師傅與你父親的老友便是同一個人了。”
清源將護甲放在桌上,又燃上了幾支蠟燭,在光亮下能看到護甲的頂端留有一絲血跡。清源忙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在並無異樣,便找了根細針在這護甲上來回滑動。大龍看著清源這樣的舉動也是好奇的很。
“啪”的一聲,細針不知道觸碰到什麼位置,護甲的頂端彈開一個口子,裡麵那截竟是個空心的,細看內中還殘留些白色的粉末。
清源一時也不敢擅動,心下更覺得此物件能出現在這裡甚為蹊蹺,這護甲做工如此巧妙怎麼能將其輕易丟棄?
清源叫大龍找個盒子把護甲裝起來,自己還是找德文一起看看較為妥帖。
麟祺迷迷糊糊中下了車,搖搖晃晃地隨著清源進了東跨院,見炕上已經鋪好了被褥,也顧不得洗漱了,胡亂的脫下衣服一頭便鑽進了熱被窩。
“源哥,這少爺的腳比我的都臭。”柱子小聲笑道,“怎麼以前都沒聞到。”
“以後會更臭的。”清源笑笑。這小子隨著身體逐漸康複,自然這其他機能也會恢複如初,十七八歲本就是個臭小子,哪裡會能香。
清源躺在被窩裡還在想著那枚護甲的事。這物件本不算個稀罕之物,可苗師傅這個不僅做工精細還藏有機關,就算他是個江湖人士,可戴著這個物件難免也過於招搖了;呂大哥曾說過,他喜歡那些刀劍的玩意,自己那兩柄精致的短劍便是最好的證明,呂大哥自是這方麵的朋友頗多,可怎麼看那苗師傅也不像與他有相同的喜好。
清源腿上忽地吃痛,麟祺的大臭腳伸進了被窩還重重地磕在了他的小腿上。
真是臭的很,這臭腳在熱被窩裡已經都發酵了,一股異常酸爽的味道充斥在被子裡。
這可真是不要睡了,清源也知道自己不是個什麼乾淨人,可睡前的洗漱還是要有的,還真沒遇到過這樣腳臭的人。自己十幾歲的時候也曾遭過師兄們的調侃,尤其是李玉沒少教訓自己,可卻真沒有達到這個程度。麟祺的這種味道不僅嗆鼻子辣眼睛,說不定隨時叫人窒息而亡也未可知。
清源秉著呼吸用加了胰子的熱水給他反複地擦著腳,這小子在夢中許是感覺到腳癢,熱毛巾一碰到腳上便連蹬帶踢的,幾次三番弄得被子也都是濕漉漉的。
許是心裡的作用,清源依舊能感到麟祺的腳上還散著淡淡的臭味。
好歹是給臭小子收拾乾淨了,清源感到自己的後背都要直不起來了,不僅一頭的汗水,就連身上的單衣都被麟祺洗腳水弄的臭臭的。
清源已感到精疲力儘了,脫下單衣光著膀子鑽進了熱被窩,還沒等自己蓋好被子,麟祺整個人也似“狗皮膏藥”般貼了進來,腳臭味是淡了許多,可是那股奶氣味又直往清源的鼻子裡竄。
怎麼辦,能不能叫自己睡個踏實的覺了,清源都要抓狂了,自己困的實在是睜不開眼睛,哎,隨他去吧,就這樣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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