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好長的一個夢,有重疊高聳的群山,有洶湧翻滾的河水;一聲聲清脆的鳥鳴在耳邊回蕩,漫天的雲朵中不時灑下金色溫暖的陽光。
清源看著眼前走過的人群,好多好多的人似是自己相識的,可是奇怪的很,想要近前看的仔細些,那一張張的麵孔卻又變得那樣的模糊不清。
麟祺呢?這臭小子去了哪裡?清源站在人群中四處的張望著,不對啊,剛才他不是還在自己身邊嗎?怎麼轉眼就不見了?
這是在觀裡?可是那一身身素色裝扮的人群中卻見不到玉師兄,見不到淩蕭,見不到那個拿著拂塵一臉嚴肅的師父;
這是在府中?這一個個忙碌的身影中怎麼看不到柱子,老胡,六子,那站在台階上說笑的可是長兄和幾位嫂子?
這又是哪裡?房間裡飄著雪花,那火堆邊的人可是沈明和小祿子,是“明德居”?可那個在院中掄著鐵錘的明明是大龍,大虎呢?大虎又在哪裡?
清源耳邊又傳來陣陣水流的聲音,尋著聲音看去,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在眼前分散開來,是清水觀山上的溫泉?那霧靄中傳來一陣陣嬉笑打鬨的聲音,是麟祺,還有柱子、大龍、德文,清源緊張的麵孔立時展開了笑顏,這幾個臭小子,清源加快了腳步。
忽地眼前的水霧卻越發的濃重起來。清源大聲喊著他們的名字,不時揮動著手臂驅趕著身邊的霧氣,麟祺——麟祺——,清源已經感覺到麟祺就在眼前,自己的手已經抓到了他那柔嫩白皙的胳膊。
突然眼前的霧氣快速消散開來,無儘的黑暗頃刻間籠罩在了自己的身邊,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瞬時向清源湧來。
清源抬腿便跑,可剛一轉身便驚恐的睜大了雙眼。自己麵前竟矗立著一尊碩大的、通體幽黑、周身散著藍光的石像。未等清源看得仔細,那石像忽地化作一個巨大的頭顱看向自己,冒著刺眼白光的眼框中竟流出一股股暗紅色的血水。
清源大叫一聲猛地坐起身來,身上業已布滿了汗水,喉中似有一團翻湧的烈火。接過水碗咕咚咕咚一飲而儘。
麟祺就這樣愣愣地看著他。“哥”這是夢到了什麼?好在大龍哥囑咐過我,不然可是又要被“哥”嚇到了。隨著被清源一把狠狠的摟在懷中,麟祺感受到來自“哥”身體傳來的熱,那滿是汗水的味道竟使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張大了嘴巴竟發不出一點聲音。
“嚇到了你了吧。”清源鬆開手臂,滿臉的滾燙。
“恩。”麟祺恍惚的點點頭,依舊有些氣喘,隨即又搖搖頭,“隻是勒的我胳膊疼,哥做夢了?”
“恩,做了個夢。”清源訕笑道,複地躺下來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以後可不許夜裡喝酒了。”麟祺拉開被子,看著閉著眼的清源說道。
“嘿嘿,記下了,再不夜裡喝酒了。”清源尷尬的很,自己這是怎麼了。
“哥,你是喝了多少啊,柱子哥和大龍哥怎麼就沒這樣。”麟祺忍不住嘀咕起來。
“可是鬨到了你?”清源微睜著眼睛,小聲問道,“我可是說了什麼胡話?”
“倒是沒有,就是穿不住衣服。”麟祺想到什麼似的,咯咯的笑起來。
“可不許胡說。”清源可不敢想象那個畫麵,忙起身捂住了麟祺的嘴,“可彆和柱子他們說,我的好大侄。”
“不用我說,他們兩個是你睡著後才走的,早都被他倆看光光了。”麟祺想到這有些氣惱,“我可是和柱子哥、大龍哥說了,誰要是把這事說出去,就拿家法伺候。”
“知道維護你四叔的臉麵了,可是沒白疼你,嘿嘿。”清源倒是笑起來,狠狠地刮了下麟祺的鼻子。
吃了早飯麟祺便帶著大虎去書院了,清源看到柱子和大龍就一臉的尷尬,雖說早就坦誠相見過了,可是自己酒後失態卻實在是叫臉麵掛不住。
“源哥,可好些了嗎?”大龍端來一壺清茶,關切的問道。
“還是有些頭疼,好在早飯的米粥熬的浠些,要不還真吃不下。”
“昨夜源哥確實喝的有些多,您再躺會吧。”大龍可是一句不敢提源哥酒後的事。
“柱子呢,剛剛不是還在?”清源慶幸這小柱子不在東跨院中。
“被茗兒叫去了,說是二太太找。”大龍回道。
“喜子可還習慣在府裡做事?”清源又問道。
“好的很,他做事本就勤快,人還老實少言,胡大爺可是沒少誇他。”大龍滿眼的感激。
“我記得喜子還沒成家是吧,府裡住著可是方便?”清源喝了口清茶,滿口生香。
“他爹哪裡顧得上他,喜子現在還要謝謝源哥成全。”大龍說道,“喜子現在同六子和李安大哥住一起,幾個人現如今也是熟絡的很。”
“李安?”清源忽地想到麟祺說起過這個人,“他現在也住在府裡?”
“聽喜子說,剛來的幾天胡大爺安排他們爺倆夜間巡視,後來知道李大哥沒有家室,便叫人安排了住處,也好多為府裡做些事情。”
“恩。”清源點頭,這府裡人員安排老胡自是有打算的,現如今可用的人不多,白日裡府中的事情也確實需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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