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通明殿,張禦醫很快過來了。
雲沁的嗓子多少被熏著了,接下來的幾天,估計都得啞著,眼睛倒是還好,清洗後,又敷了藥膏,很快就消腫了。
膝蓋也跪得發青,隻是這種情況,對她來說倒稀鬆平常,塗些藥膏就足夠了。
丹雪和庭春聽聞後,都趕了過來,看著雲沁的模樣,直掉眼淚。
雲沁有些無奈,衝她們身後的小順子喊“還快去拿個盆來,沒看見掉這兩個掉金豆子了嗎?”
這話讓庭春沒忍住破涕為笑,嗔道“主子還有閒情取笑咱們!”
丹雪就軟和多了,話裡卻是軟刀子,“主子您啞著,還是彆說話了。”
雲沁哼笑一聲,把給她膝蓋上揉藥的容欣拉起來,“你也彆掉眼淚了,眼睛都腫了,讓她們來。”
她抄經的時候,容欣被擋在了外麵,沒跟著她一起受罪,這反倒讓她歉疚極了,從雲沁被霍金池帶出來,她眼淚就沒停過。
“哎……”雲沁拉著她的手,故意歎了口氣,“這麼下去,這通明殿都得被你們淹了。”
這話引得容欣拍了下她的手背,但好歹露出些笑模樣,“丹雪說得對,主子還是快閉嘴吧!”
主仆間正笑著。
一個禦前宮女走進來道“娘娘,內務府司的張公公求見。”
張懷德?
雲沁想起之前在太後宮裡,皇上讓徐安去責問張懷德,徐安的伺候皇上當然沒空去,他應該是聽到消息,自己來禦前請罪來了。
隻是皇上如今正在跟大臣議事,估計沒空搭理他,那他求見自己做什麼?
畢竟是內務府司總管,來求見,雲沁總要給些麵子。
不用她發話,見她有見的意思,丹雪就上前給她拉好褲腿,整理好裙擺,又拿著薄毯給她蓋好。
攏了攏薄毯,雲沁才淡聲道“讓他進來吧。”
很快張懷德就跟在宮女身後弓腰走了進來,“拜見熙嬪娘娘。”一副恭謹的模樣。
“不知張公公何事要見本宮?”雲沁開門見山問道。
一聽她嘶啞的聲音,張懷德臉又苦了三度,“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張禦醫,聽說娘娘您身子不適,特來看望娘娘。”
“公公可是大忙人,本宮可當不起。”
雲沁冊封為答應以來,宮裡的東西基本都是霍金池吩咐內務府司給準備,月俸倒是月月都有人來送,沒讓她宮裡的人去領過。
除此之外,跟張懷德還真沒怎麼接觸過。
“娘娘可真是折煞奴才了。”他臉上褶子皺巴巴的,每條褶子似乎都能淌出苦水來。
“娘娘,您可要明鑒啊,咱們內務府司給各宮的檀香也好,香料也罷,都是頂尖的。也隻有宮女太監們用的才是稍次的香,誰知道太後娘娘是哪裡弄來的,這事跟奴才實在是沒有關係啊。”
雲沁聽出來了,他這是求她給皇上說情來了。
“公公倒是把事情都推到了太後娘娘的頭上。”她嘶啞著聲音,涼涼說了一句。
當時佛堂上的檀香都是一捆一捆點的,便是太後宮裡的太監宮女都信佛,也搜羅不來這麼些,最終不還是出自他內務府司。
不過,他肯定不知道這是用來對付她的就是了。
“奴才哪敢,娘娘您慧眼如炬,定能明白奴才難處。”張懷德心裡都要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