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或許就沒有天衣無縫的事情。
第二天,霍金池雖沒有回宮,卻不能不處理政事。
而武德使司在暗中調查一夜的成果,也擺在了霍金池的案頭。
他命人查找推那宮女入水的人,隻是想趁著還在行宮中,將太後行宮中的勢力連根拔起,卻沒想到竟然查到了聶答應頭上。
她自認的天衣無縫,其實漏洞百出。
其一便是聶答應離席說是去更衣,可她的恭房中,壓根沒有使用的痕跡。
其二,她或許也不會想到,那宮女會跟旁人吹噓,她是如何從聶答應手裡拿到了賞銀,又如何從她那裡得到了指點。
她並未告訴同伴聶答應具體指點了什麼,隻是堅持自己要給德妃分粽子,還說之後,自己會有大造化。
隻是不知道最後的“大造化”是不是她想要的。
霍金池越看,捏著這張薄薄紙的手就越緊。
他同意聶答應進宮,是出於他父親的懇求,也是想平衡太後的勢力!
卻沒想到,她進宮才多久,竟然就開始幫太後做事。
她究竟有多恨雲沁?
霍金池很想現在就除掉她,可沉吟中,捏著這張紙的手指,突然一鬆。
想讓她與太後決裂,甚至轉而去對付太後,其實也很簡單。
這未嘗不是一個契機。
霍金池快速收起信紙,站起來便朝著後殿走去。
徐安知道皇上是在查那宮女的死因,卻看皇上看完之後,直奔後殿,微微一驚,這事總不能跟熙嬪有關係吧?
他也不敢問,隻連忙帶人跟上。
可前腳剛跟過去,後腳就被打發出來了。
而跟他一起被打發出來的,還有容欣。
“皇上這是怎麼了?”容欣見剛剛皇上表情很不好看,趕忙跟徐安打聽。
徐安哪裡知道那紙上寫了什麼,隻笑嗬嗬地打馬虎眼,“皇上能有什麼事,估計是記掛著熙嬪娘娘的身子,著急過來看看。”
容欣看了眼靜悄悄的內殿,勉強接受了他這個說法。
安靜卻沒有持續太久,殿內就突然傳來瓷器摔落在地的聲音。
容欣跟徐安對視一眼,皆是已經,隨後便一齊快步走入了殿內。
內殿中,雲沁原本半躺在床上,此時已經坐了起來,正滿臉淚痕,可神情中卻滿是倔強。
而霍金池則沉著臉坐在床邊,腳邊是摔碎的瓷碗,漆黑的藥汁撒了他一地,而他手裡還舉著瓷勺,顯然剛剛他正在給雲沁喂藥。
“這,這是怎麼了?”徐安小心翼翼問道。
可根本無人搭理他,殿內的爭吵顯然也沒有結束。
“皇上還管臣妾做什麼,一日查不出真凶,難道就讓臣妾提心吊膽一日嗎?要真是這樣,臣妾還不如直接死了!”雲沁哭得很凶,聲音中滿是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