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浮屠抄著手袖,隔著河岸對孫成宗打趣道;“開平王,我還以為您怕冷才不小心失火,天乾物燥,你當心著點。”
“世子,你遠不如你父親光明磊落,若你真想打,咱們擺開陣勢打一場,何必出這麼下作的手段。”孫成宗看著還沒撲滅的大火,越發的惱火。
“你還敢提我父親,他老人家光明磊落,但最後還是被大乾那狗皇帝給害了。開平王,飛鳥儘良弓藏,不如你來北疆,我定掃榻相迎,絕不會讓你最後落個功高震主,慘死的下場。”
“小輩牙尖嘴利,但願明日你還能笑得出來。”
孫成宗不願再多說,他走前加派人手駐紮橋頭,防止秦良玉殺過去。
秦良玉見狀沒有再動手。
借助對岸熊熊的火光,聽到了水猴子一般的叫聲,緊跟著幾十道身影從遠處跳入河水,追殺的大乾士兵追到河邊隻能乾瞪眼。
剛才下水的那群人便是甘寧帶領的親衛隊,他之所以能悄無聲息地摸過去,也是借助了河流。
對岸的大火繼續燒著,這把火帶來的傷害可比趁機去劫營殺的人還多。
許久之後,陳浮屠樂嗬嗬地拉著秦良玉回了營帳,因為今晚肯定打不起來了。
這一晚孫成宗鬨了個灰頭土臉,加上本就大風天氣,將士們這一晚上凍得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不誇張地說,甘寧一把火讓得孫成宗進退兩難。
遙想當年,甘寧在濡須口百騎劫營,全員安然無恙地返回,如今可以說是複刻了當年的戰績。
少時有親衛傳消息,“甘將軍未損一兵一卒。”
“很好,準備些肉食給甘將軍,讓他們好好休息,明天劉文棟的大軍會被安敬思擋住,到時候孫成宗必定來打。”
“喏!”
親衛去後,秦良玉輕聲道“世子也早些歇息吧,有末將守著,不會有閃失。”
“不必,讓洛無雙和親衛輪換盯梢,你好好歇息,養精蓄銳。”
陳浮屠說著往裡麵挪了挪,將床位讓了一半。
秦良玉略微猶豫卻沒有拒絕,就在身邊和衣而眠躺了下來。
陳浮屠打趣道“我還以為,你不會留下來呢。”
秦良玉嚴肅道“不一樣的,這次沒有將領護衛在您身邊,我自然要看著,防止意外。”
說白了,秦良玉有些忌憚孫成宗,對方畢竟是大乾的依仗之一,實力不容小覷,如今典韋和安敬思都不在,她必須承擔起護衛的責任。
這一晚陳浮屠還算老實,隻是等第二天睜開眼發現已經把秦良玉緊緊抱在了懷裡。
她一雙漆黑的眼眸噙著溫色,然後笑了笑便起床出去查看狀況。
河對岸的混亂已經停止,大軍列陣在南岸蠢蠢欲動。
陳浮屠草草洗漱出門,伸著懶腰說道“如果讓孫成宗知道劉文棟來不了了,你說他還會不會進攻?”
秦良玉回答道;“末將估計,他午後就會開始進攻,因為按照行軍速度,劉文棟大軍不遠了。”
“那就準備一下吧,你可以多放幾箭,若能帶走那老家夥就更好了。”
陳浮屠讓人搬了張躺椅,懶洋洋地坐在了河邊。
事實和秦良玉預料的差不多,過了午後沒多久,河對岸的大軍便動了。
幾十條船從河對岸向著這邊進發,上麵站滿了大乾士兵,而且最前麵的有著盾防禦。
秦良玉沒有理睬那些船,她親自引兵上了飛雲浦橋頭,對麵是一位先天將軍虎視眈眈。
雙方沒有動手,因為勝負在河岸上,如果船過不了岸,想在狹窄的橋上決出勝負不太現實。
陳浮屠毫無大戰之前的緊迫感,依舊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渡船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