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忍不住,多開口說了幾句。
“有刺客潛入王府,二公子不幸,死於刺客之手。”
蘇珩開口,吩咐了一句,緊接著便抬腳離開了此地。
這樣的弟弟,他不需要。
即是如此,那便也不必活在世上了。
蘇珩走後,羅網的茬子也是端了一杯酒來。
畢竟是王府二公子,該有的體麵還是要有的。
盯著那酒杯,蘇衍自嘲的笑著,沒有一丁點的膽怯。
早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便想到了今日的結局。
他並不後悔今日的決定,唯一後悔的便是沒有再狠一點。
不過這樣也好,他渾渾噩噩的過了這麼多年,或許早就該死了。
蘇衍抬起酒杯,一飲而儘。
酒杯落地,與地毯接觸,弄出了一聲悶響。
蘇衍倒在了地上,眼睛看著大門的方向,一滴眼淚劃過臉頰。
或許他的出生,本就是個錯誤。
如果如果他沒有出生就好了。
他這一生,如履薄冰,過得小心翼翼。
沒有父愛,更沒有母愛,在王府裡,他活脫脫的像個外人。
蘇衍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五歲那年。
那一年,他的母親永遠離開了他。
並非為人所害,而是他母親自己的選擇。
他母親是鎮南王府的丫鬟,用手段爬到了他父親的床上。
母親以為她會自此飛上枝頭變成鳳凰,可殊不知是深淵的開始。
他不知道他的母親叫做什麼名字,隻是從他記事開始,就聽彆人稱母親為玫夫人。
父親很少來母親的院子,就算是逢年過節,也不會派人來通知他們去前廳。
他們明明是一家人,但卻沒在一起吃過一次團圓飯。
他明明有父親,母親明明有丈夫,可他們卻像被人遺棄的小狗,舉目無親。
他見過母親枯坐一夜,眼睛注視著門外,卻總也等不到人。
他也見過母親守著冰冷,熱了幾次的飯菜,每一次,都沒能等到那個男人的到來。
每次生辰的時候,他總問母親,父王為什麼不來?
母親每次都說父親忙,可忙什麼,讓他連親生兒子的生辰都置之不理?
他渴望父愛,可慢慢的,也就不那麼渴望了。
慢慢的,這渴望就變了質,變成了滔天的恨意。
母親死的那年,他才五歲。
那晚的母親,給他講了很多很多。
母親說她自詡貌美,沒人能逃得了她的石榴裙。
她不想就這樣一輩子為奴為婢,她要變成人上人。
她不想就這麼像個貨物一樣被販賣為婢,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不配站在那些世家大族的麵前。
但哪怕是妾,那也是鎮南王府的妾。
那時鎮南王府已有當家主母,甚至於剛剛誕下嫡子。
月子剛滿,便帶著孩子回了江家,打算讓母族之人,看一看他們的外孫。
看著坐鎮南境的鎮南王,她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鎮南王與江氏女相愛,後院也隻有這麼一個女人。
甚至於為了江氏女,拒絕了皇室的賜婚。
但那又如何?
她可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心一意,對待愛情從一而始的男人。
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彆說是鎮南王了。
江氏懷孕這些時日,鎮南王就沒碰過女人,她不信,鎮南王意誌就那麼堅定,一輩子隻守著江氏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