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有人便出聲了“世子殿下好學,朱子這句話,是提醒後人,萬物有根本有枝節,當有先有後,這始終二字便是這句話的精髓所在”
這正擺著老師譜的老儒頓時臉就綠了,隻覺得被人掃了麵子怒哼道“哼!後進末學安敢誤人子弟乎?豈不知朱子之意側重於道之一字上?”
臥槽!身後這幾個年齡稍小些的老頭頓時火就上來了,大家都是秀才,就憑你丫老些就敢稱呼我們為後進末學?
“也未見得爾之學問大到哪裡去吧?朱子這大學章句我研究數年,隻覺得其妙處在於本末始終四字上麵,這也是公認的,你憑何覺得在道之一字上?”
後麵幾人附和起來“就是,就是”
幾個人是吹胡子瞪眼睛隻差沒打起來,一個個為了爭論自己出誰的學識為真,竟不管不顧直接辯論起來。
左右文人雅士們也不見阻攔,甚至有的還想著參與進爭論之中。
而引發爭論的朱厚熜,這時候已經沒人管他,自顧自便走到了自己父親身邊。
興王眼見爭論不休,又被哪個錦衣衛老頭氣了一番之後,已經沒了參與宴會的興致,徑直走到了陸鬆眼前。
“祥亨,今日宴飲不宜過剩,回去了。”興王的話語間頗有些冷淡。
陸鬆隻以為是自己父親攪了自家王爺的雅興,有些緊張地上前一步,欲解釋幾句,誰料話尚未出口便被截住。
“你父親之事,全當是你之過錯!今日你家長子百日,我便不多說什麼了!”話說的很重,但是說完之後,興王給了他一記眼神,示意他隻是受著。
陸鬆有些不明白王爺的意思,但估摸著王爺也沒有怪罪自家老爺子的意思,心下一鬆,直接躬身行禮道“卑職謝殿下寬恕。”
興王也不回應,令隨行太監招呼了一聲王妃,隨後攜王妃與世子嚴格遵守禮儀與規矩,離去了。
這來時還不這樣,怎麼離開的時候卻又要講那些繁瑣的禮儀?
陸鬆的心中一動,左右張望過去,果然見到王府隨從之人中不知何時多了兩名陌生人,露出諂媚的笑容跟在興王的身邊。
身穿便服,但腰間掛有橫刀,嘶!這握刀的動作,兩人是錦衣衛!
娘的!自家老爺子不過是總旗而已,怎麼會跟回來兩名錦衣衛?
陸鬆按捺下心中驚懼,作出正常的姿態,隻是自顧自地飲酒。
自家夫人見最重要最尊貴的客人離去,再也不強撐什麼,直接讓自的貼身丫鬟一個攙扶著自己去了後宅休息。
而巧的是,當興王等人前腳剛剛離開,還未等到陸斌的母親進入後宅時,這幫子看似爭論不休的文人們突然間便消停了下來。
隨即陸續以不勝酒力或是教學備課等理由離開,不消半刻鐘便走了個乾乾淨淨,仿佛是都約好了一般。
商人群體裡隨之也走了不少人,有的是隨著文人們離開後找借口離去,有的是裝作喝高了暈厥過去被抬走。
這幫子人都是收了請帖,以恭賀陸家長孫滿百日為由頭前來,然而連抓周取名的時辰還未到,這宴席就已經走空了大半,不知道的隻以為宴席已經結束了
看著瞬間空了大半的廳堂,雖然早有預料,可陸鬆的心裡還是起了一股子無名業火。
“如他娘的!”沉默了好一會陸鬆忽然咬牙罵道“這幫子鳥人,一點臉都不要。”
有武人也呸了一聲“秀才而已,要不是他媽家中有人在朝做官,鬼才會鳥這幫子貨色!”
一名極為壯碩的商人道“誰叫人家是讀聖賢書的呢?咱們這些人在他們口中也不過是臭丘八而已。”
“老鄭你感歎個屁啊,你丫一從商的又不在任上。”
“從商的更被瞧不起,前天就有個不長眼的想收我鋪子,還把縣衙裡的人給招來了,要不是陸大哥出手及時,你們可能就要到牢裡麵去撈我了。”
一個喝酒喝得臉通紅的中年男人聽到了,砰!一拍桌子“你個軟蛋,不知道和人說這是王府的產業?”
“人家那是本地士紳,況且我這小生意就是好的時候一個月也就二十兩銀子,補貼弟兄們用都夠嗆,說是王府產業,管事的那死太監能認?”
陸鬆歎道“好了,這事兒不能怪鄭亮軟,流水的縣令鐵打的鄉紳,能保住那營生就不錯了。”
那臉通紅的漢子尤不甘心,怒罵道“那幫子人都他娘是豺狼,他們占著所有的好買賣,可謂富得流油,卻連咱們這點小營生也要惦記,真是豬狗不如!”
旁邊又有一人拍在他的肩膀上,勸道“好了!你少抱怨兩句,今個可是陸大哥兒子百日取名,不提那些個破事,飲酒!飲酒!”
這時候眾人的宴飲才算有了熱鬨的氣氛,沒了那許多防備之後,陸鬆也不再維持典仗的身份,放下了架子,恢複了粗獷的模樣。
陸鬆覺得這個時候飲酒才算是有了意思,隻感覺任何煩心事都忘了個乾淨。
直到自家丫鬟霜兒到了自己身邊,提醒道“老爺,該取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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