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憐見,他這寶貝兒子,這兩天都快為錢的事情愁瘋了!
而陸鬆,最近一段時間最大的收獲,就是他媳婦範蘭告訴他,這兩小的,現在好的就跟親兄弟一樣,晚上都要在一塊睡覺才行!
不過與興王相比,老陸同誌略有不同的地方在於,他認為,他兒子現在和世子殿下處的這麼好,其功勞完全來自於他!
陸斌完全是繼承了他的優點,既長出了一張和他一樣討人喜歡的臉,也被他培養出一個討人喜歡的性格。
關於這點,陸斌決定,當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寫字時,定然是要添油加醋的彙報給老爺子,爭取讓老爺子早日回來對老爹訴諸暴力。
躺倒在地上的朱厚熜呼哧呼哧了好一會兒才喘勻了氣,宛如閒聊一般問道“斌弟,你說,天下窮苦之人,都像是趙老八那樣的嗎?”
“趙老八這種,應當算是好的了。”
“是啊,你說的沒錯,至少他兩個兒子都回來了,聽說昨天他還帶著兩個兒子去畫像室哭了半天,今日便帶著他兒子來做工了,做工的時候,他兩個兒子眼睛都是腫的,卻搶著要搬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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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咱們給了人家希望,每個月二兩實銀,加上吃的用的穿的都發了新的,再加上後續活兒還接著找他們,他們能看到以後生活會越來越好,怎麼會不努力做事呢?”
朱厚熜眼睛中閃爍著一些光芒“是啊,隻要能看到生活會變得越來越好,任誰會不去努力呢?我想,要達成儒家所說天下大同之世,則非得有這種人不可。”
陸斌偏頭看著他心中又開始熾烈燃燒的火焰,實在忍不住,劈頭蓋臉一盆冷水澆了下去“可是,比趙老八還淒慘萬分,整個人都失去活力的人,又該如何拯救呢?比如莫戈這樣的,比如我家裡那四個,還比如世上千千萬萬,賣身為奴,做妾做娼之人。”
冰冷的話語讓朱厚熜稍微清醒了一些,突然發覺一件事情,好像趙老八,還真不是最淒苦,最絕望的那種人。
可是再淒苦一些,再悲慘一些的人,能像他們一樣,重拾生活的自信,做人的自尊嗎?
他如同小大人一般有些氣餒的歎了口氣“難不成,書裡所說的大同世界,當真是無法追求的不成?”
“至少我們現在這種辦法,隻能讓類似趙老八這種境況的人重拾自尊,自愛之心,但對於兩種人,我覺得咱們現在這套辦法行不通。”
朱厚熜聞言好奇起來,不可拯救的人他以為有一種就夠多了,沒曾想他這個弟弟轉瞬間居然給了他兩個答案“哪兩種人?”
“極端卑賤的奴仆,類似你家奴仆孫公公,以及極端有錢有權的人。”說著,陸斌頓了頓,猶豫間還是把話吐了出來“類似你父王,興王叔叔。”
朱厚熜勃然大怒,想要一巴掌扇到自己這個弟弟臉上,讓他知道什麼是最基本的禮儀道理。
但,他這一巴掌終究是沒有扇下去。
人是會思考的,尤其是像他這樣聰慧到已經對於這個社會有所認知,開始接觸到社會關係以及人心人性的孩子。
於是乎他突然發覺其實陸斌說的極有道理。
這很容易就能夠對比出來,老孫的日常,父王的日常,自己的日常,這些工人的日常。
都是近在眼前之事,很容易就能有一個十分清晰的對比。
隻不過近半月以來皆忙碌於此,沒工夫去細想而已。
父親的日常是什麼樣的?飲酒,作詩,賞景,吃一些丹藥,找妾室,找母妃,如此反複,於是麵色蠟黃,郎中評斷為身子虧虛,需少飲酒尋歡,多強身健體,方能長壽。
老孫的日常呢?如同一個木頭人一樣,被人招喚才會有所動作,大部分時候一個人待在不知道什麼角落裡,一個人就是一整天,似乎從沒有多餘的想法,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而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們在本質上其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都屬於是那種無追求之人,因此也缺乏生機,缺乏活力,顯得如同一汪死水般,從過去到現在,幾乎毫無變化。
可是,這卻又被朱厚熜所理解,或者說父王的這一潭死水,他能夠理解。
因為,真的沒有什麼可追求的東西了。
就連他也是這樣,因為他過於聰慧,先生能夠教給他的東西已經不多,而他又不能考科舉,不能與其他儒生學子一般,鑽研儒家學問以求上進。
而學業一旦完成,作為一名天生注定的世子,板上釘釘的未來興王,他還有什麼可追求的呢?
遊山玩水?抱歉!藩王及其子嗣出領地範圍,彆說從湖廣道去往彆處,僅僅是出安陸州地界都需要向朝廷報備,而基本上,朝廷對於此類要求基本隻有一個統一回複絕對不允許!
朱厚熜有些艱難的開口,點頭向陸斌道“你說的對,你居然說的是對的!”但隨即,他又問道“陸斌,你有什麼辦法,讓權貴者以及卑賤者也能夠像趙老八這種窮人,以及普通平凡的百姓一樣煥發生機?”
陸斌思考良久,最終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或許能夠讓一些卑賤者不再卑賤,可權貴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再權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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