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陸州南城,王氏族長,王茗字清遠。安陸州,河口鎮,孫氏族佬,孫建業字叔舉家有”趙月姑清脆的嗓音在二樓寶衣閣上回蕩,每進入一人,她便報上一句,而後由認得字,字跡清秀的陸芸娘,陸香兒,趙常安,趙常平四人分彆記錄。
“安陸州常樂鎮,莫氏族長,莫閒字勤功家有,安陸州南城,李氏族長,李文甲字冠學”
陸鬆與朱厚熜就這般靜靜端坐,朱厚熜居於首位,陸斌端坐左副手,莫戈坐於右副手,錢鹿立刀居於門前,孟智熊扶劍居於朱厚熜其身後。
又有座次排位,皆按照家族實力,按照左右首位,分左主位,右副陪的座次一一排下,居於首位者自然生出一絲顧盼自雄的威風,可末座與陪座卻也沒什麼不滿。
因為陪座也是首位,第二陪第一,大家心裡跟明鏡似的,咱們差距不大,沒必要計較這個。
而末座,則差距太大,幾乎隔開一道無法逾越的壕溝,甚至呈現出,你家有進士二甲前五名,我家連舉人都不多這種狀況。
這也沒有計較的必要,因為大概率,是人家不想搭理你。
其中,又有一個位置空了出來,居於靠末的位置,不必說,這必然曾屬於公孫家,且這兩位小公子空出這個位置就是給大家夥看的。
沒錯!我是有打算與你合作,但你既然要做這個出頭鳥,那我說乾掉你就乾掉你!還不用親自動手!
一眾族老族長瞬間就意識到,這個陸斌心思當真狠辣到無與倫比的地步,也縝密到無與倫比的地步,不少人額頭上當即布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娘的,與這兩小子合作,不會被他們玩死吧。
“都安靜!”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也不是旁人,正是陸斌“召集諸位老大人前來,個中理由想必大家都了解過了吧!”
“隻聽聞是為家族計的大事,卻未曾想,是糖霜這等,這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要事,老朽等人也沒個準備,不然的話是定然要謝過陸小公子,世子殿下惦念之情。”
“王老大人客氣了,小子,也是覺得諸位乃是家學淵源深厚,德高望重的前輩,晚輩但有所得,是非得孝敬諸位老大人不可。”
“隻是不知,你這糖霜是怎麼個章程?難不成是要將糖霜技藝發賣我等?老朽彆的不好講,這份錢財,就是闔家砸鍋賣鐵的去湊,隻要能買找,便定然會湊出來。”
“咦~王老大人莫要說那昏了頭的玩笑話。”陸斌含笑嗔道“這等技藝,你王老大人若是想要,何需錢財?我陸斌不顧家族利益,不顧王府之命,免費贈送給老大人都是可以的。”
“當真?”
“自然當真!”陸斌十分自然的拉過端坐於首位的王姓老者之手,笑的見牙不見眼的,真宛如一孩童正恭敬對待一老人一般“來,王老先生接著,這張紙上就是秘方,您儘管拿去便是。”
王姓老者剛欲伸手去拿這陸斌手中那張,從抽屜之中拿出的紙張,心臟都激動的有些砰砰直跳。
忽然他便覺得一股子涼意順著脊梁骨直竄腦門。
他下意識左右一望,發覺四周傳遞過來的,從陪坐開始到末座,是十數臉上裡都不約而同露出上下打量的目光以及不解其意的複雜神色。
而他,對這些儘收眼底的神色也隻是飽覽一瞬,有他們迅速將臉色收起的意思,也有王姓老者瞬間反應過來的原因。
“不!不!不!小後生莫要開玩笑,且將紙收回去,老夫將才言語,你隻當是老夫在說廢言,不作數,絕不作數。”
娘的,差點著了這小子的道!這要拿走了,且不說那紙上秘方真假如何,恐怕自己前腳走出這門,後腳就能因為意外,不幸被去世!
而王家,就算進士在安陸這地界最多,實力最強,恐怕也承受不住這麼多耕讀傳家的家族集火,下場說不定比公孫家還慘。
“唉!老先生,小子陸斌可不是那出爾反爾,說話做不得數的人,您拿著,小子就算是回家受罰,被王爺重責,也絕無後悔之意,您當知曉,您當能夠感受出來,後生晚輩對老先生您胸懷這一片赤誠之意,敬仰之心!”
“不不不!老夫決計不能拿這東西,你速速收回去!老夫不說彆的,隻是一片公忠之心,也絕不會讓陸小公子受罰,你拿回去!”老家夥幾乎發出尖叫。
“老先生當真不要?”
“當真不要!”
“老先生果然不要?”
“果然不要!”
“唉,那小子便收回了。”陸斌說著還露出一臉可惜的模樣,好似丟失了什麼重要物件似的。
無恥!心中怒喝一聲,但口裡還隻能義正言辭道“速速拿了去,莫要擾亂老夫心誌。”
“這廂便隻放在我手側離你近的這一邊,王老先生,我知曉你有擔憂之處,待會兒我會將它正麵朝上,待會兒若是討論的起興致了,您偷摸看過兩眼,全然記下,都不成問題,不會有人發覺的。”這言語,陸斌是光明正大,明明白白說的叫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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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姓老者都驚了!他立時更感受到無數意味不明的複雜目光丟過來,幾乎要盯死他。
他這會兒是要多後悔能坐首座,就有多後悔能坐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