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此言,滿堂嘩然!
有一些確不知情的官員,此時隻覺得此子過於猖狂。
那慧空老和尚更是急不可耐的大聲叫喊起來。
“諸位大人,諸位堂官,這人惡劣至此,惡劣至此啊,他都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孽,豈能不治罪乎?依老衲所見,此子應早入輪回,回歸地藏王菩薩之牢籠,此子必為當年地藏王菩薩救母而放出地獄的一百零八路妖魔惡鬼之一!!!”
陸斌十分輕慢的看了一眼老和尚,看著老和尚揮舞著手中一串念珠,大肆揮舞,想要把所有目光彙聚過來。
僅僅是這一串價值不菲的念珠,這一串在牢獄之中仍能自由來去的念珠,其實就已經能夠佐證很多事情。
可在場的都是官,他們不會去問這個問題。
又冷漠看了一眼端坐於上方,看似威風凜凜,實則什麼也不知道的蠢人黃偉忠。
還有一個叫李素的言官,那言官因為袍子色淺,也不知在那處角落,可他定然是在。
“你急著打斷我的言語作甚?”陸斌輕笑著打斷了老和尚哭訴的聲音“我殺人,是因為什麼,你怎麼一個字也不說呢?”
“老衲,老衲豈會在意你所言語的那些緣由?殺人者,心恒常惡也,所言皆辱善人善念,所行皆悖佛心慈悲,阿彌陀佛。”
“那就由我來說吧,啟稟大人,諸位堂官員,在下不才應受皇命,請奏朝廷,設城吏司,收京城孤兒,乞兒等無父無母,度日維艱之稚子,養育成人,不致於凍斃而死!”
“休要說與本案無關之言!”黃偉忠厲聲咆哮。
“本百戶正要說呢!”陸斌疾言喝道“我陸斌身受皇命,不敢怠慢,其中我宣傳部的弟兄四處打聽得知乞討小兒,人數最多,彙聚最集中之地,乃是大覺寺!而且,據一居住在附近的菜農所言,這乞兒裡,多是缺胳膊少腿,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的小兒,而且這些年,每到將入冬時就凍死一批!可那些小二就跟野草一樣,每年都多出一批!當時我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但也沒多想,徑直帶著兄弟們去了,好容易做通了這些小二的工作,答應了與本大人去城吏司住的時候”
“本官說了,休要說與本案”
“黃偉忠!本大人正說到涉及本案之處!怎麼,莫非你不敢聽嗎?”
“大膽小兒,敢直呼本官名諱,來人!”
“好了!!!”蔣冕聲輕,但黃偉忠立刻閉嘴“陸斌,你接著說吧,你乃待審之身,就不要自稱大人了。”
“遵命,老大人!”陸斌一拱手,行了個標準的儒生之禮“小子正準備帶這些孩童離開,一孫姓流氓帶著一夥兒地痞無賴就蹦了出來,嗬,這群人也就是死了的,據說是我找人宰殺在獄中的那幫子良善百姓,他稱這些個小兒為白羊,又將我是搶生意的,是什麼生意呢?待我打死幾個人,細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是把人家爹娘宰了,賣人兒女的人販子生意!生意誰得利呢?諾!就這個跪著,一口一個青燈古佛,一口一個阿彌陀佛的老和尚,得利!”
陸斌聲音裡都打著顫抖,那種憎惡感,真是連路過的狗都聽得出來!
那老和尚自然也能聽的出來,當即大聲吼叫起來“各位上官,老衲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他在騙人!他在騙人!老衲修行多年,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若是做過這樣的事情,便天打五雷轟了去!便叫我永世不得超生!便叫我,叫我”
“叫你被馬匹拖殺,死於金殿佛像之前,如何?”
這言語叫慧空老和尚渾身都激靈靈打了個顫,他突然想起陸斌曾二度向自己提起的事情——你會看到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
“小子啟稟蔣公,啟稟諸位堂官,小子自然知道,這老家夥是抵死也不肯認賬的,所以我有人證,可證明此事!”
蔣冕眼皮微抬,知道對壘的部分來了。
“爾以何人為證?證何事以自清?”
“以失父,失母,失臂膀,失腿足之大覺寺小兒為證,可證行此事者乃惡劣之徒也,以父老鄉親,老菜農為證,可證行此事者,乃獲利萬千,金錢入袋而喪人倫道德者也。”
“如此,隻可證天下有奸邪,不可證爾自身之清白也。”
“那菜農,乃是租用了一小塊大覺寺僧田的農戶,十幾年如一日向大覺寺繳納菜金,細微之處,變化之處,旁人不明,此人卻明了,可證小子之清白也!”
“卻也要見此人說什麼言什麼!”
有都察院的官員輕言道,雖然讓許多人都聽了個清楚,可這不算是忤逆上官,而是陳述事實,其人用心,也非是偏左偏右,反而頗有公正嚴明的味道。
隻是奈何官職不高,觀其衣裳,卻也是高不過五品,此間無決斷之權的官罷了。
蔣冕道“爾之人證何在?”
“在這兒,諸位大人。”有雄壯身影在兩邊人群最後麵高聲回應“那些個小孩子,和老農人在外麵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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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又是何人!”
“吾乃錦衣衛一總旗,姓孟,名智熊,字常青,恬為陸斌大人之下,暫代城管科總管一職!”
“那就請將把人證帶上來吧!”
“遵命!”
不一會兒功夫,人們先是能見到一菜農。
菜農的特征十分明顯,他們總是避諱著人群,而且身上總有一股子揮之不去的臭味。
這個菜農也是一樣,隻不過有些許不同的是,他喜歡頻頻回看,也喜歡時不時把背著的一小孩往身子上提一提。
跟著菜農目光往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