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五,楊帆請年假,含著淚,將伍萬元打給大哥,與趙藝曼坐高鐵,駛向東北雪原。
在火車上,兩人緊張地對口演練,楊帆叫趙藝曼“曼曼、老婆、寶貝、小公主”,趙藝曼叫楊帆“小帆、帆、老公、寶寶”。
“千萬不要露餡,不然要賠雙倍傭金!”
“恩恩,放心,演戲我是專業的!”
楊帆想起大三時劇組拍電影選中他,跑龍套三個月,請教前輩,學了不少表演技巧,自信滿滿。
“下車後,你就是我的未婚夫,趙家姑爺,進入角色,一切看我眼色,不要露餡,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寶貝。”
“不錯,孺子可教。老公,握住我的手,感覺一下。”
“這……”
“快點,想扣錢!”
“不,不,馬上握。”
楊帆一聽扣錢,不再磨唧,心一橫,自我安慰,都是演戲。
大手握住趙藝曼的纖纖玉指。
兩人第一次肌膚接觸,如同一道電流,直擊趙藝曼乾裂數載的旱地,身體一強,靈魂都在顫栗,耳根變得緋紅、滾燙。
“放開啦,手這麼粗糙,種田的呀!”
她莫名覺得不甘、屈辱,多年積壓的委屈,火山一樣爆發,大聲指責。
一句種田,立刻引起鄰座鄙夷的目光,身體向邊上挪了挪,仿佛楊帆身上有臟東西。
楊帆一愣,連忙放開手,自卑地低下頭,滿麵通紅,眼睛紅紅的。
出身農村,是他埋在心底的傷疤,雇主當麵撕開,他的心依舊很痛很痛。
如果不是需要兩萬救命錢,真不想陪毒舌千金大小姐繼續表演。
“哼,反悔了?錢已經收了,不願意就賠四萬,拿錢呀!”
趙藝曼恢複平靜,見男人軟弱可欺,心中十分得意,還是閨蜜說得對,賭定男人沒錢沒底氣,將他拿捏得死死的。
“好啦,剛才嚇唬你,乖乖聽姐姐的話,姐姐不會虧待你的。”
趙藝曼見男人沉默不說話,想起閨蜜的教導,男人需要調教。伸手摸摸男人的頭發,試探著安慰。
男人略作掙紮,想到賠錢,放棄抵抗,任由女人摸頭發,捏臉,心中憋屈得想哭,又不能反抗,臉上堆著假笑,笑比哭難看。
“嘻嘻,有錢就是好,輕鬆拿捏。”
趙藝曼捏著男人的臉,肆意玩弄,得意洋洋,覺得很有趣,男人也沒那麼可怕。
……
中途換車耽誤一天,到東北,已是二十六。
剛出高鐵,楊帆就被趙家人的熱情嚇懵了。
趙家父母打頭,七大姑八大姨二表叔三表嬸,二三十個,趙氏家族能走的,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