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丫鬟打十大板，逐出府。”顧正明沉吟片刻，說道。
“老爺？”丫鬟不可置信。
她不都說了顧憶生有多惡毒嗎？為何老爺不僅不失望，還要逐她出府？
下人都知曉逐出府的意義，便是將賣身契再賣回人牙子手中。
她豈不是要再回到那個不見天日的地牢？
丫鬟大哭:“老爺，我錯了，我錯了。大小姐，對不起，原諒我，不要把我逐出府。”
丫鬟跪著來到顧憶生身邊，顧憶沒看她一眼。
“李福，還不讓人拖出去。”顧正明雷厲風行，這一舉無疑是給顧憶生撐腰。
丫鬟的求饒聲不絕於耳，最終被家丁架出去，聲音漸漸消失。
顧正明讓李福將所有下人召集起來。
他沉聲道:“大小姐初回府，很多下人抱著僥幸心理，不尊重大小姐，甚至暗中整蠱大小姐，實在是可惡。下人要恪守下人的本分，我堂堂刑部尚書府，下人卻毫無規矩可言，說出來讓人恥笑。不管你們有什麼心思，你們最好安守本分，若我再聽到何人不將大小姐放在眼中，嚴懲不貸！”
顧憶生看著顧正明替她說話，心中一暖。
她還以為這麼多年，顧正明對大女兒的愛早已消失殆儘，不放棄尋找女兒也是心中那點愧疚在支撐。
沒想到，顧正明是真的很在意她。
顧正明的話卻讓張氏麵色一冷，這是明目張膽給顧憶生撐腰。
看來她遠遠低估顧憶生在顧正明心中的重要性。
下人們紛紛道“是。”
心中卻已經有了計算。
人便是這麼趨利避害，若顧正明不表態，下人肯定不會將顧憶生放在眼中。
如今都知曉顧憶生對顧正明的重要性，自然會給顧憶生麵子。
事情很快告一段落，顧正明讓廚房重新給顧憶生做飯菜。
待用了膳已經是晚上。
顧憶生在院子裡打了一段八段錦，環兒和荀兒看的新奇，顧憶生便教她們。
她雖然不信任這兩個丫鬟，這兩個丫鬟目前沒任何問題。
很快，這件事傳到其他院子裡。
杜姨娘心中更加確定，自己要借宴會之事，與顧憶生關係拉近。
而連姨娘則是嫉妒道:“這麼多年不在身邊，哪裡來的感情！”
連姨娘的女兒杜知畫輕笑一聲:“娘不明白爹心中最愛的是誰？如今自然愛屋及烏。”
“一個死人還惦記這麼多年，活生生的人卻看不到！”連姨娘不滿地說道。
杜姨娘不明白，她心中清楚的很。
她無意間看過顧正明收藏的畫像，畫像是死去的夫人曾可兒。
她和杜姨娘能進府全是因為兩人長的和曾可兒有那麼幾分相似。
“娘，你急什麼？有人肯定比你還急。顧憶生蹦噠不了多久。”杜知畫信誓旦旦地說道。
連姨娘眉目舒展:“你是說張氏！”
“可不是！顧憶生對我們沒有威脅，畢竟沒有她還有顧愛寧壓在我們上麵。可她的存在對張氏母女威脅最大，張氏能坐的住嗎？”杜知畫帶著一絲淺淺笑意，“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蚌埠相爭的畫麵了。”
杜知畫猜的沒錯，並且她的想法很快得以實現。
次日，一聲清脆聲的鏡子摔落聲在如秋院響起。
這是杜姨娘與顧香雪的院子。
杜姨娘敲響顧香雪房門，見許久無人應答，她直接推門而入。
卻見顧香雪呆呆坐在梳妝台前，銅鏡碎片散落在她腳下。
“女兒，這是怎麼了？”杜姨娘擔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