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畫苑。
春姹還在桌邊等著自己。
“天氣涼了,你身子骨不是很好,不必等我!”言溪看著春姹又心疼,又心虛。
若是這些不告訴她,怕她難過。若是不,又怕她心存僥幸,仍舊放不下。
“我今天見他了!”言溪淡淡道。
“嗯”春姹表麵平靜無波瀾,可心裡卻心慌。
平時,就算是去了曹府,主子也不會親自說的。今日,肯定有事兒。
春姹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他就要成親了!”
言溪的話一出口,春姹頓覺五雷轟頂般。不過,她表麵仍舊平靜的很。
“日子定了?”
“嗯,定了,九月二十!”
這也太快了,還有十天的工夫。
“這麼匆忙,會不會太過草率了?”春姹心裡一陣酸楚,燭光映照在眼裡,發出微微細碎的光。像是這般美好年華,碎在了眼裡,心裡還有黑暗處不見光的塵埃裡。
他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就要去倒插門當贅婿了。他爹怕他因執拗,枉費了這一生的心血,寧願讓他做上門女婿,也不願意再浪費下去了。
這些話,言溪的嘴角動了動,始終沒有說出口。
要知道,她的痛不比春姹少。春姹至少還沒有走入那個過程,她可是將他一點點兒的推入了那個巨大的渦流裡。
若是他知道了會怎樣痛苦?
她不敢去想。
幾天的工夫,眨眼之間就到了。
九月十七這天,言溪再次上了曹府。
曹允文幾日不曾見她,眼神裡越發黏膩,像是將這日不見的思念,全都補上一般。
“我爹不讓我出門,說是準備過幾日,讓我出門去趟兗州謝伯父家裡,送些東西給他。”曹允文說完,就讓言溪進去吃茶。
言溪不敢跟他多待,就謊稱要跟曹師爺說事兒,快步走開了。
曹師爺坐在廳堂上,安靜的寫字,打發著時間。
“字跡不錯!”言溪說話間,曹師爺嚇了一跳,道“不知娘娘大駕光臨,還請恕罪。”
言溪一擺手,單刀直入道“曹公子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這蘇州跟兗州之間,有兩三日的車程。若是明日出發,後日早上便能到。”曹師爺說到這裡,眼神黯淡了下來。
“曹公子到現在還不知道真相,這中間可彆出什麼差池。”言溪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若是告訴了他,這件事兒就更沒戲了。他這樣執拗,我也是毫無辦法。”曹師爺說到這裡,一臉無奈,眼神更加黯淡了。
“那這大婚可都是要穿喜服的。若是不告訴他,如何穿得上這喜服?”言溪問道。
曹師爺歎了口氣,道“這也是我所發愁的事情!”
“我看不如這樣,給他點安神藥,讓他吃下去。再找個可靠的人,送到謝府。”言溪說完,心裡一陣銳痛。
這樣的餿主意,哪裡對得起曹允文?她想起曹允文剛才清晰灼亮的眼神,心裡痛得無以複加。
“也隻能這樣了!老夫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幸虧娘娘你來了!”曹師爺言中儘顯無奈之舉。
“這誰能擔得起此重任呢?”曹師爺又問。
“我那裡有些江湖高手,想來功夫都是大梁國數一數二的,護送曹公子這件事兒,不在話下。”言溪言辭鑿鑿,給了曹師爺一劑安心丸。
“如此甚好!隻是,謝家問起,該如何跟他們解釋?”曹師爺剛剛落實的心,又開始狂跳。
若是謝家知道曹允文本就不同意這樁婚事,該如何解釋?他的腦門子上開始冒汗。
想著謝君章跟他是多年的幕僚,若是因此鬨僵,恐怕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