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著要趁老師受傷,沒空注意他們時偷懶,但長期以來的訓練已經形成了習慣,少年們僅僅是湊完一起聊了會兒天,就各自默契的散開,開始自行訓練起來。
中午的時候,族學的文課老師默默出現在練武場外,凝視在梅花樁上正認真訓練的少年們,暗自頷首。
看來張瑞峰的擔心是多餘的,他們張家的少年對待訓練一向認真,怎麼會出現偷懶的想法。
認真努力的少年們不知道有老師偷偷來過,隻是在鍛煉發丘指和縮骨功時,因為太過痛苦而在心中暗暗後悔。
明明今天老師沒空關注他們,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努力,偷偷懶也不會被老師知道的吧,要不休息一會兒。
每每有人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但最後也沒有人真的偷懶。
所有少年最後還是完美完成了今天的訓練。
過年的時間一點點臨近,終於,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整個練武場隻剩下張勝霖一個人。
他照例來到練武場。
清冷的練武場隻有他一個人,空曠、寂靜,隻能聽到他因鍛煉而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這是一種會讓人感到很孤獨的環境,但張勝霖已經習慣了這種孤獨,他不覺得孤獨,也不會因此而煩躁,他的心中是一片淡漠寧靜,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他隻是自如的進行著一項又一項爛熟於心的訓練,汗水一滴滴滾落,將衣服浸濕,身體因劇烈的運動而散發著熱氣,藏在衣服下的麒麟紋身在高溫之下無聲顯現。
張勝霖在練武場一個人鍛煉了多久,蘇星澤就在一旁暗暗看了多久。
他有時候也會覺得小孩像是一個怪胎,但有時候他覺得小孩會長成現在這樣很正常。
一個孤兒,在張家這樣一個冷漠的家族獨自長大,如果他真跟普通小孩一樣,會哭會鬨,怕疼怕苦,不夠冷靜耐不住寂寞。或許他現在就和那群在古城失去生命的小孩一樣,又或者同其他悄無聲息消失在張家的孩子一樣。
直到小孩結束最後一項訓練,蘇星澤才從暗處走出來。
在小孩詫異的目光中,蘇星澤抓住小孩的手臂,那一瞬間光線扭曲,像是落入了一片明亮又黑暗的空間。
僅一眨眼的時候,張勝霖就發現自己回到了小院。
冬天天黑的較早,小院光線昏暗,因此張勝霖沒有看到蘇星澤突然變白的臉色。
蘇星澤撫了下胸口,壓下體內的疼痛。
果然,在這個世界使用瞬移之術還是太過勉強。
緩了一下,蘇星澤才瞪了小孩一眼,沒好氣的說“還愣著乾什麼!快去把自己洗乾淨,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們去做!”
在小鮫人的催促下,張勝霖爬進浴桶把自己洗乾淨,泡了半個小時藥浴,身體上的疲憊差不多沒了,才從浴桶裡出來。
換上乾淨的衣服出來時,小鮫人正蹲在院子裡的一堆紙箱前麵,聽到他的腳步聲,小鮫人回頭看著他歪了下頭。
視線落在小孩濕漉漉滴水的頭發上,蘇星澤動了動手指,小孩頭上的水珠瞬間蒸發,一頭略長的短發變得乾燥蓬鬆起來。
見他頭發不再滴水,蘇星澤才滿意的一點頭。
蘇星澤對小孩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他麵前放了十幾個箱子,全是他在商城內購買過年必備物品。
蘇星澤打開最前麵的箱子從裡麵取出一疊厚厚的紅紙,這是他聯係上其他係統,特彆定製的書法大家親手寫的春聯。
將春聯塞進小孩懷裡,蘇星澤又從箱子裡接連取出幾個福字和一疊窗花,這個箱子就差不多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