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知道的事不是很多,還都是聽客棧的老人酒後透露的。
他隻知道在二十年前荒年剛開始的時候,客棧老板場地,蔡爺帶回來年輕美貌的女子,有附近村子裡的女孩,也有逃荒而來的女子。
兩人狼狽為奸,將這些女子介紹給鎮上的富商們,讓這些女子能換取陳糧、銀兩。但他們並不是好心,因為蔡爺帶回來的女子在兩年特大災荒中,陸陸續續死到最後隻剩幾人。
據處理屍骨的人說,那些女子的屍骨全都殘缺不全,他們暗地都在猜測,這些女子其實都被老板和蔡爺做成了肉乾。
後來年景好起來了,就隻剩下幾個女人,但那幾個女人在這些年也死在了蔡爺手下,隻留下了一個她們收養的女孩。
雜役說這個女孩今天也跟著蔡爺宿在客棧之內。
客棧內留下的屍體隻能稱為屍塊,但張扶空很確定裡麵沒有任何屬於女性的屍塊。
他眯了下眼睛,回想起那個怪物的樣子,大概猜到了怪物的身份,隻是那個女人為何會異變成怪物,他卻沒有什麼頭緒。
幾個張家人以客棧為中心巡視了一遍,並未發現怪物的蹤跡,為了以防萬一,在天亮之前,他們會輪流守夜。
張扶空回到臥室的時候,正好看到蘇星澤坐在床邊困倦的打了個哈欠,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注意到他進來,他又打了個哈欠,嘟囔著抱怨“好困呀!”
張扶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神情莫名。
腦海中,怪物退去前,空洞洞的眼洞看向的地方一閃而過。
現在想來,它看向的方向正是蘇星澤所在。
眼前這個軟乎乎的看似無害的少年,真的和那個怪物的出現沒有關係嗎?
張扶空定了定神,覺得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有些過於荒謬。
這樣恐怖怪異的怪物,就算是雪麒麟也沒有辦法製造出來吧。
打消心底的懷疑,張扶空熄了燈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休息。
蘇星澤現在很難受,隻有他能感受到的空間中,是密密麻麻交疊的世界規則,這些沒有意識的冰冷規則就像一個個沉默的看守者,對他不斷施加著無形的壓力。
無形的禁錮被加諸於身,蘇星澤神情懨懨地床上打了個滾,連剛剛多了個手下的興奮都沒能持續多久。
蘇星澤放了個無形的結界,打開係統,他戳了戳張勝霖,一個視頻通話發了過去。
他知道小麒麟的作息時間很規律,每天早睡早起,現在已經五六點了,以小麒麟的習慣,他此時應該是在晨練。
果不其然,通話申請一發過去就被接通,張勝霖出現在屏幕上,白皙的臉上還帶著運動過後的紅暈。
“阿澤。”
張勝霖看到小鮫人,本能地露出一個笑容,隻是在看到小鮫人微紅的眼眶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阿澤,是誰欺負你了?”臉色微沉,他一向平淡的眸色一反常態的冰冷。
蘇星澤搖搖頭,往自帶的被子裡縮了縮。
“我想你了。”
聽到小鮫人說想他,張勝霖眼神波動一瞬,壓低了聲音回道“我也想你了。”
從小鮫人出現在他身邊開始,他們就從沒分開過這麼久。
“今天的帝王蟹很好吃。”
蘇星澤彎了彎眼,兩人雖然不在一處,但張勝霖每每到一個地方,若有什麼有趣的吃食、玩意兒,都會通過係統寄送給他。
拿著那些極具地域特色的小玩意兒把玩,品嘗著各地的新鮮美食時,總是給他一種他正和小麒麟一起遊玩的錯覺。
“等這件事結束,我們一起走遍這個國家,再一起走遍世界,去看看那些記錄在書上,被人百般驚歎的奇跡美景,品嘗世界各地的美食。”
蘇星澤說著對未來的規劃,綠眸晶亮。
他出生的時候,已經是大災變百年後了,聽說在大災變以前,世界上沒有詭異也沒有血裔者,沒有從惡果中孕育而出的鬼物,汙染、異變並不存在。
沒有危險的汙染區存在,人們想去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隻需要考慮有沒有帶錢,不用擔心會遭遇各種詭異可怕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