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的吹拂裡,晚楓與早霞繪成一色。蜿蜒的河流中,夕陽與星光交相輝映。岸旁的新柳下,蟬鳴正酣。開闊的草地上,白雪微染。
如果把這段描述遞給我以前的語文和地理老師,肯定會被各種揶揄,但我說這是夢境,那便都是“合理”的。
瑰麗卻單調的夢境再次出現,這次我卻完全沒有疑慮。
我大概明白這些夢境應該是對未來的一種提示,比如“南極點”下麵的海洋與沙灘,以及剛剛見過的粉團,在此前的夢境裡都有出現類似的事物。
本來以為已經不會再做這種夢了,但顯然,某個藏在幕後的存在並不打算放過我。我現在懶得去猜到底是誰乾的了,是誰都好,能讓人享受一下這種彆樣的風景確實不錯,
場景的中央,有個更不和諧的白箱,箱頂是打開的,散發著黃白色的光。因為無法轉動視角,我沒法知道箱子裡麵會有什麼,無論是“潘拉多”還是“薛諤定”的箱子,到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這絕對不能說是完全的“開擺”,因為前麵也提到了,我已經意識到,越是靠近異常,越是難以保持“平常”,也離那個“正麵的世界”越來越遠。
雖然已經不奢望能夠回到“正麵”,但我希望自己還是“普通人”,這裡的普通指的是三觀,良知,道德與法律等等方麵——可以看淡離彆,但不能看輕生命,大概是這種意思。
沒有觸覺,但我隱約能感覺到清風的溫潤,草木的芬芳。
——
真正醒來時,我的左手已經綁上了繃帶,右手則插著針頭,營養液一滴一滴地往血管裡輸送。
我看著那白得透亮的天花板,長歎一口氣。
唉~這才隔一天呀,我又回來了,真成複活點了。
不知已經睡了多久,總之我身上的酸痛基本沒了,除了手臂和腰部的物理損傷還需要一點時間康複。按基金會的風格,大概一會就得安排我“出院”了。
果不其然,半個多小時後,052帶著人來接我了,他的頭上也綁上了繃帶,看樣子是後腦殼破了。也還得是他們,我要是挨上粉團那一下,人應該直接無了。
還是老樣子,他們給我戴上頭套,然後拉著我離開。但和往常不同的是,這次他們給我摘下頭套時,我們不在宿舍區或者中轉大廳,而是在收容區裡。
我麵對著標準間的房門,忽然又有了新體悟——我還是奢求一下回到“正麵”吧。
做個人吧,我剛從“複活點”出來,這又是要把我往哪個火坑裡推呀。就算我這個工具好用,你們也不能這麼用呀。
我從夢境裡獲得的安然在此蕩然無存,它給了一個甜棗,而現實卻迅速補了一個巴掌。
“我們在這裡等你。”052微笑著說道,大概是表示我們與你同在。
1225看來是又有事了,不然也不至於讓這幾個傷員來盯著。
開門前,我掃了一眼銘牌,y1711。y開頭麼,希望不是粉團那種吧。
關閉第一道隔離門,沒有多少遲疑,我再次打開第二道隔離門,然後就是第三道隔離門。
額我又有些慌了,咋又不按套路出門。看著和第二道門類似的隔離門,我又彳亍起來。
“0307先生,您不必擔心,門後的事物對您來說並不危險。”3371這多好一人呀,看到我那緊張的神情,立即出言勸慰。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也就放下一點戒心,打開了第三道門。
果不其然,門內的事物看著的確沒有風險——又是祭祀碑。形狀,大小都和y432彆無二致,區彆在於它身上並沒有任何符文和圖案,就隻是光滑的表麵。
取而代之的是,祭祀碑那裡持續地向外發出聲響,算不上嘔啞嘲哳,但也並不悅耳。非要比喻的話,大概是一群不通音律的初學者試圖用各種樂器進行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