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理自是知道自己這句話的份量有多重。
他聽景珩說過芸莘助他一躍到金丹中期的事,如今這次更算得上救了他的性命,這麼重的恩情景珩這個死腦筋的傻孩子肯定銘記於心想要報答。
可他觀芸莘的樣子,就景珩自己恐怕並不能還清這份恩情,他身為師尊理應替他分擔才是。
“聞掌門言重了,我做任何事都隻不過是自己想做,並沒有想過有什麼回報。”
芸莘這話的意思就是拒絕了。
這話雖然乍一聽沒什麼問題,可不論是聞理還是景珩白遲律聽完都立刻看向了芸莘,尤其是白遲律,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什麼?!芸莘她竟然拒絕師尊的道謝?!
彆人想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她竟然眼睛不眨就拒絕了!!
按理來說,這種承諾一般人聽不到,聽到了不感恩戴德也至少要好好感謝才是,即使聞理這種處於上位的人並不是非要逼迫彆人接受感謝,可不接受就相當於駁了人麵子,稍微懂得些禮數的人也不至於當麵拒絕。
白遲律是知道芸莘的性格的,明白她隻不過是說話直接而已,他偷偷看了一眼聞理的臉色,忍不住插話道“芸姑娘,你要是一時想不出要什麼也可以等想到了再說,我們師尊一言九鼎,既然說了肯定會做到的。”
白遲律巧妙將芸莘的話曲解了意思,算是找了個台階,說著他給芸莘使了個眼色,希望芸莘可彆再亂說話了。
聞理也是沒想到芸莘會拒絕他,確實有點下不來台,有了白遲律的話在,他輕咳一聲道“咳咳,遲律說的是,芸小友可以再想想,不用現在立馬給我答複。”
但芸莘這個性子要是這麼懂得看眼色的話就不是她了。
她看得懂也聽得懂兩人話裡話外的暗示,可她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按頭逼她做。
芸莘看了眼白遲律,接著看向聞理張了張嘴就準備說什麼,白遲律隻覺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的意思並非是想不出要什麼,而是什麼也不需要。”芸莘直視聞理著重強調了“不需要”三個字。
果然!
白遲律心中咯噔一下跌了個稀碎,剛才說的話也都白費了!
聞理這下也冷下臉來,一下將茶杯重重放到桌上上次見還沒覺得她如此不識抬舉!
聞理被駁了麵子是有點不快,但他更多生氣的還是因為景珩,他可不想景珩因有心結而影響了大道,可這女子實在油鹽不進,真是可恨!
芸莘無所謂聞理的氣憤,仍舊看著他不曾移開視線,聞理更是放出幾分威壓對上芸莘。
要知道聞理的實力可非同一般,不過幾絲威壓都能讓一個低階弟子渾身顫栗動彈不得,芸莘麵對起來也有幾分不適,但即使如此,芸莘依舊站得筆直不肯退讓。
這倒是讓聞理有些驚訝,不過他故作淡定舉起茶杯,似乎打算看看芸莘何時才會服軟。
兩人就這麼對上了,看得白遲律在一旁心急。
這這這可怎麼辦啊?!!!
今日本是景珩回來的好日子,為何會突然鬨成這樣?!
就在這時,景珩突然說話了“師尊,徒兒以為芸姑娘對徒兒有恩還是由徒兒自己報答就好。”
兩人緊張的氣氛一下被打破,聞理收回威壓看向景珩有些無奈“珩兒,為師知你心意,不過有些事總要師尊我也出一些力才是。”
有了景珩這一打岔,芸莘也鬆了口氣,默默放開緊握的手。
景珩單膝跪地,低下頭,一片尊敬之意“弟子明白師尊用心,可弟子自己可以的。”
聞理更加無奈,他也看出景珩並非是想偏幫芸莘,隻是單純說出了心中所想,這也是他一貫行事的風格。
也罷,人各有命,或許這就是景珩的造化吧!
“師尊明白了,你起來吧。”聞理麵對景珩總是無法強硬起來,最終還是先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