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委屈了記得來找我。”
這句話如同一道雷劈散宋芷瑤內心的防備，在這一刻她竟然生出了想要和徐錦永遠的想法。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說，受委屈了可以找誰。
哪怕是溫宴也不曾。
怎麼辦？越來越舍不得了
“好。”
宋芷瑤拎著屈小翠的行李，一步步走上三樓，將行李隨手放在房間角落。
宋紅勝家是一棟自建的三層彆墅。
她住一樓，羅章嘉和她們的女兒、羅慧心住二樓，三樓空著。
她轉過身，正準備離開時，屈小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瑤瑤，你爸呢？怎麼一直沒見著人？”
宋芷瑤停下腳步，冷冷一笑，語氣裡帶著不屑“他啊，掃黃被抓了。今年估計過不了年了。”
屈小翠愣了一下，隨即瞪大了眼睛“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咒你爸呢？！”
宋芷瑤轉過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屈小翠，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屈小翠剛要反駁，宋芷瑤冷冷地打斷她“彆多說了，勸你收斂點。如果你還想讓這個家好好過年，就把你的嘴閉緊點。”
說完，宋芷瑤頭也不回地走下樓。
在二樓，兩個小鼻嘎聽到她的腳步聲，興奮地跑了過來，抱住她的腿，“小姨，小姨！”
“走吧，下樓吃飯了。”
兩個小鼻嘎跑下樓喊著“吃飯嘍！”
宋芷瑤則扶著阮老太下樓。
飯桌上大家入席吃飯，時不時聊上幾句。
屈小翠嘴裡咬著雞肉，猶豫的開口，“老程他”
宋芷瑤把挑好刺的魚肉放到阮老太碗裡，銳利的眼神看向屈小翠。
晚上九點宋芷瑤把阮老太送回家，檢查了一下廚房，見沒事便回家洗澡了。
屈小翠把宋紅勝拉到房間，關上門。
“怎麼了？”
有什麼話不能在樓下說，要上來說。
“大姐，我聽瑤瑤說老程掃黃被抓了，是真的嗎？”
“什麼？！”
宋芷瑤剛洗完澡，剛吹乾頭發，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宋紅勝打來的。
“瑤瑤，聽小翠說，你爸掃黃被抓了？”電話那頭，宋紅勝的聲音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嗯。”宋芷瑤靠在床頭，語氣淡淡。
“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宋紅勝鬆了一口氣，“那應該快放出來了吧？怎麼還沒回來？”
“誰告訴你他隻關十天？”宋芷瑤冷笑，“他把我打進了醫院，這次沒那麼容易出來。”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後傳來一聲低歎“瑤瑤，他畢竟是你爸……”
“爸？”宋芷瑤忽然笑了，那笑聲冰冷而嘲諷，“他把我當人看過嗎？你知道他是怎麼對我的嗎？稍不如意，就打我，掐我脖子，把我拖在地上踹得半死不活。我是你們的親人，可在他眼裡，我不過是一塊發泄怒火的沙包。”
她的聲音漸漸變得低沉“我昏迷了一周，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生命是可以這麼寶貴。那兩年，我終於離開他，才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瑤瑤，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爸”
“瑤瑤……”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夾雜著複雜的情緒。
“彆再勸我什麼親情了。”宋芷瑤的聲音淡漠，卻堅定，“那些年，我早就耗儘了對他的所有期待。”
“我一反抗，他就死死的掐我的脖子，你知道那種喘不過氣的感受有多難受嗎？在他麵前我甚至連尊嚴都沒有，你總是說讓我忍一忍，可是我疼，那天他拽著我的頭發、拖著我，一腳又一腳的踹在我身上。”
“算了，都過去了，我不想說了。”
宋芷瑤剛掛斷電話，呼吸微微發顫。
她低垂著眼，手指輕輕摩挲著手機屏幕，仿佛還能感受到剛才那通電話的餘溫。
她靜靜地靠在徐錦懷裡，感受到他寬厚的胸膛隨著每一次深深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徐錦緊緊地抱住她，像是要用儘全身的力氣將她護在懷中，他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一遍遍地在她耳邊響起“瑤瑤，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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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一滴滴滑落，砸在她柔軟的發絲上，浸濕了她的發梢。
宋芷瑤從未見過徐錦如此失態，那個平日裡溫柔又沉穩的男人，此刻卻像個無助的孩子般低聲啜泣，心疼到無法自控。
“哥哥，彆這樣。”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徐錦的後背，聲音低柔，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那些事都過去了，現在我不是挺好的嗎？”
徐錦卻搖了搖頭，眼中滿是自責與懊悔“我一直以為，自己能保護你，可你受了這麼多的苦，我卻什麼都不知道。瑤瑤，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嗎？恨自己沒能早點出現在你身邊，恨自己沒能替你承受那些痛苦……”
宋芷瑤抬起頭，看到徐錦眼角的淚水，她伸手輕輕地為他拭去，溫柔地說“哥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的我，比以前要快樂得多，有你在我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
“可我不滿足！”徐錦的聲音忽然拔高了一些，帶著濃濃的情緒波動，“我想讓你過得更好，想讓你不再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和傷害！”
他的眼神如烈火般熾熱，緊緊地鎖定著她，仿佛要將她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瑤瑤，”徐錦輕聲呢喃，聲音裡帶著些許顫抖，“從今往後，我會永遠陪著你，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麵對了。”
“謝謝你……”她低聲呢喃，聲音幾不可聞，但卻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和依賴。
有他在，似乎，真的沒那麼難熬了。
宋紅勝放下電話，久久無法平靜。她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宋芷瑤剛才說的那番話，心中感到一陣酸楚。
“程子啊……你到底是怎麼做父親的？”她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與失望。
屈小翠則坐在一旁，聽完宋紅勝轉述的內容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中的茶杯差點滑落在地。
“這……這不可能啊！程子他……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她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嘴裡不停地嘀咕著。
宋紅勝沉默片刻，冷冷地說道“你自己心裡清楚，程子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不過了。”
屈小翠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但最終還是無言以對。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沉默，隻有掛鐘的秒針在不停地跳動著，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我早就跟你說過，程子遲早會惹出大事來。”宋紅勝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與憤慨，“現在好了，把瑤瑤傷成這樣，他還有什麼臉回來？”
“我會好好跟程子談談的……”屈小翠輕聲說道。
宋紅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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