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豔這幾日過得當真是煎熬。
前些日子看著還算憐香惜玉的幾個糙漢子,這幾天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突然原形畢露,變著法地磋磨她。
每天幾大盆滿是汗臭味的臟衣服,逼著她漿洗乾淨。
她想要裝嬌弱、裝矜貴,伸出自己白嫩嫩的雙手表示自己從未乾過這樣的粗活。
哪知道這幾個糙漢子不知是聽不明白還是故意的,居然對他毫不理會。
連豔開始磨蹭,搓幾把衣服便坐下歇半天。
那幾人也不催促,由著她去。
連豔有些得意,便更加磨蹭了。
沒想到到了吃飯的時間,她還在巴巴地等著他們將還算可口的飯菜端到那個雜物房,便發現那幾兄弟視她如無物,在主屋裡大吃大喝,卻沒了她那一份。
連豔記起他們說過不洗完這些衣服不準吃飯,有些生氣卻無可奈何。
她再次去往主屋,俏生生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吃飯,卻發現幾人看向她的眼光裡,再也沒有了初見她真容時的驚豔,而是毫不掩飾地透著滿滿的嫌棄和冷漠。
當天夜裡,連豔餓著肚子,生著悶氣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依舊沒早飯吃。
連豔明白那幾人說的是真的,不將那些臟衣服洗完,她彆想吃上飯了。
連豔咬牙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卻發現昨日那一盆臟衣服上麵,又添了許多同樣充滿汗臭的臟衣服。
連豔欲哭無淚,這回真的虛弱了,卻不得不將所有衣物漿洗乾淨。
好不容易吃了頓飽飯,那幾個糙漢子又變著法兒使喚她,一會讓她灑掃院子,一會讓她擦窗抹櫃,反正就是不讓她空閒下來。
好在或許是擔心她做的飯菜不好吃,他們沒讓她入灶房做飯,讓她得以喘息一會,不至於一天到晚忙得難以停歇。
更讓她氣憤的是,這幾人這些日子幾乎不出門,一有空閒便在院子裡習武。
習武完畢後又是一大盆充滿汗餿味的臟衣服擺在她麵前,不洗完便不讓她吃飯。
如此才過了兩天,連豔便覺得自己的雙手都粗糙了許多,腰酸背疼,蓬頭垢麵,當真成了個粗使的婢女。
她自小雖說家裡窮,可有爹娘護在前麵,何曾做過這樣的粗活。
尤其是二叔夫妻死後,他們一家住進了二叔家裡,日子就更好過了。
她和大姐在連陽鎮也過起了大小姐一般的生活。
直到一年前,在大姐的慫恿下,她也來到了京城,被人養在一個院子裡,每天跟著人苦學許多她從未聽說過的東西。
她隱約覺得那地方不是個好去處,可大姐時常過來勸說她,現在吃得苦中苦,以後就能成為人上人。
她也會偷懶不好好學習,可一旦被人發現,便會被人打一頓。
打得很疼,卻看不到傷痕。
她被打怕了,也老實了,日子便好過了許多。
即便經常挨打,她也沒做過這麼多的粗活,渾身依舊細皮嫩肉。
她一直認為自己以後會是個呼奴喚婢的人上人,而不是成為一個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