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交公糧
村裡私底下怎麼流傳這事的後續顧恒他們根本不介意，偶爾聽見了還能插兩嘴呢。似乎就當個故事在聽，不然每天上工多無聊。
經過最後的幾天努力，地裡的活終於全部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剝玉米粒、脫麥粒和打芝麻粒了。這些活計知青可乾可不乾，全看自己，沒有硬性要求。前提是你的工分夠養活自己或者家裡有貼補的，彆問村裡借糧就行。
明天就是交公糧的日子了，大隊長說了村裡的壯勞力和男知青都要參加。一人有十二個工分管兩頓飯，淩晨四點出發。
其實李曉挺好奇的，兩輩子也沒看過這場麵，前世倒是聽奶奶講起過。真想去看看，反正也沒上工，撿山貨撿柴也不著急。
於是三個女孩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半天，決定了，跟去湊個熱鬨。馬冬梅是也想去看看，秦雅純粹就是不放心李曉。
既然要去就要早早睡覺了，幾個人各自吃過晚飯就上炕睡覺了。三點半的時候還是馬冬梅過來叫醒的李曉，本來想設鬨鐘的又覺得不好解釋。她的鬨鐘太精致不敢拿出來。
匆忙洗漱完從灶口裡扒拉出幾個紅薯就跟著男知青一起出門了，其他幾個男知青都好奇地看著她們。
趙斌作為負責人還過來詢問了一下，得知她們是想去看熱鬨都有些無語，這麼早又這麼冷值得嗎？東北的天農曆十月底已經挺冷了，其他男知青也用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們。
到了大隊部的曬穀場，發現村民已經到了，曬穀場四周燃起了火把照明。旁邊的大食堂裡也是燈火通明，不一會村裡的大娘嬸子們端著大木盆出來了，有的是窩窩頭、有的是蒸紅薯、有的是蘿卜白菜湯。大隊長說了今天去的漢子隨便吃，管夠。為的是一會有力氣挑糧食，彆落後彆的大隊，至少不能落後同樣沒有拖拉機的大隊。
李曉她們是來看熱鬨的自然不能去吃那些糧食，她們圍在一起吃烤地瓜。老根叔瞧見了抓了幾個窩窩頭過來了，一人手裡塞兩個。嘴裡卻嫌棄地說“天這麼早你們幾個小丫頭跑來乾啥？淨添亂，被窩裡不暖和嗎？趕緊吃吧，熱乎的，玉米麵做的，香!”說完自己也拿出一個咬一大口。
“叔，我們就是好奇去看看。”馬冬梅先回答他，李曉在一旁點點頭表示沒錯。
“準是這個鬼丫頭出的主意，一會跟好了，遇到彆的村裡人彆搭理，注意安全！”他點點李曉，雖嘴裡嫌棄還是不放心地交代幾句。想想自己村裡這麼多老少爺們都去了也沒啥擔心的也就沒再說什麼，轉身吃飯去了。
淩晨四點十分，勝利大隊的送糧隊伍正式出發。打頭的是村裡的兩輛騾車，趕車的還是還是劉大爺和老根叔。
接著是兩頭大黃牛拉的板車，旁邊是兩位大叔拉著走。其中一位是翠花嬸子家的男人柱子叔，另一位李曉不認識但有些麵熟。四輛車上都堆了不少麻袋，但也不會太多，村民們都心疼村裡的這幾頭牲口，不舍得壓壞它們。
緊接著就是人力挑擔了，大隊長和支書打頭，劉會計跟在後麵。記分員是個女生所以沒來，排在後麵的就是村裡的漢子了。都是壯勞力，每人每擔起碼都在一百二十斤往上，有的力氣大的甚至一百五六。
知青們排在後麵，老知青有底，新知青出發前都讓他們試了試，看能挑起多少斤。其他人都還行，一百斤左右沒有問題，隻有祁墨軒搖搖晃晃根本不行，最後減到八十斤跟周平一樣。
最後還有三四個村民挑著擔子似在保護這些知青。隊伍兩旁還有好幾個村裡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打著火把給大家照亮，李曉她們也被分了一個火把讓她們跟著男知青的旁邊。
遠遠看去在這深秋的淩晨，長長的隊伍就像一條遊走在山水間的火龍。何其壯觀！隻有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這個年代的質樸，農民的不易，還有他們為國家做出的無私奉獻。
沒有他們辛勤的耕耘，特彆是城市戶口的居民，連基本口糧都不能保證，有錢有票又有什麼用？
隊伍陸陸續續往前走去，李曉她們也緊緊跟在一旁。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大冷的天許多人的額頭上都冒出細細密密的汗。
知青們更是如此，特彆是祁墨軒和周平，腳步都開始有些虛浮。李曉看的是直搖頭，周平那小身子板就不提了，祁墨軒一個高高大大的大小夥子居然這麼廢？還是太虛。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前麵傳來休息的指令。大家這才趕緊放下擔子休息一下，紛紛從身上或者布袋裡摸索出水壺或者竹筒喝水。李曉她們也一樣，坐在路旁的石頭上，拿出水壺咕咚咕咚喝上一大口。
喝完水就聽一個小子在喊“隊長叔，快看，後麵肯定是向陽大隊。”
李曉抬眼望去，果然後麵又是一條火龍。這麼遠遠望去還挺好看，剛這麼想就聽大隊長大嗓門在喊“大家趕緊出發，加把勁，彆讓向陽大隊反超了。”
大家又重新挑起擔子出發，這次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李曉她們都有些趕不上，得小跑著才行。就這樣緊趕慢趕過了半個小時到了鎮上的糧站門口。前麵打探的小子回來說裡麵院子裡已經有兩支隊伍，根本擠不進去。他們隻能排在外麵等，想來那兩支隊伍是有拖拉機的大隊了。
現在才剛五點多一點，天還早也沒地方去。老根叔就讓幾個丫頭上騾車靠在麻袋上靠會，她們也不客氣利索地爬上去，彆說靠在麻袋上還挺舒服。
就在她們靠在那裡快要睡著的時候。後頭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好像是有兩支隊伍同時到了，為了誰排在前麵吵起來了。
李曉眼睛一亮，熱鬨來了。三人果斷跳下騾車往後方跑去。她們也不傻。沒有跑那麼近去看，就遠遠的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張望。她們是想看熱鬨而不是成為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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