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他緩步進屋沒有驚動李曉,輕輕拿起紮把子去撇磨不到的穀子。一個乾活、一個睡得香甜,竟也有幾分靜謐安寧!讓人不想破壞。
就這樣安靜地過了幾分鐘,“呀!”的一聲是李曉撐著的手歪了一下,她醒了。還有些迷迷瞪瞪的,眼神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好一會眼神才聚焦。
顧恒看的樂嗬!唇角微微上揚,最後忍不住還是撲哧一聲笑出來。李曉聽見他笑才徹底清醒,想起這是哪來。她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哈!不小心睡著了。”
“沒事,現在弄也一樣。”顧恒無所謂地道,小丫頭還沒長大呢,覺多正常。
又碾完一槽子顧恒就讓她回去吃飯,一會給他裝點過來就行。李曉想想也行就回去了,反正她在這也沒乾活。
就這樣直到傍晚才算全部完成,那個穀風機搖的顧恒頭上都有一層“白霜”了。這年頭想吃個白米飯也太不容易了,哎!沒有親身體驗過真是想象不到。
這一天從早到晚就磨出這點米。這還是有騾子的情況下,要是靠人力不敢想象。
第二天李曉打算去一趟縣城,看看蘇爺爺。過一段時間下雪了就不好出去了。
現在是農閒,騾車天天都有。其他三人沒什麼事就都不去了,他們還是上山去。
到了停騾車的地方李曉發現車上已經坐了六七個人了,她也迅速地爬上車,找個縫隙就擠下去。這時候可不能太靦腆,不然就隻能走路去了。
老根叔本來還想讓大家擠擠,稍微給她空出一個位置出來。結果就看這個厚臉皮的丫頭自己搞定了,他嘴角抽搐一下,也好,至少不會吃虧。
鞭子在空中一揮,騾車噠噠噠地出發了。騾車上的人也開始嘰嘰喳喳地聊上了,大多都是一些東家長、西家短的瑣碎八卦,可李曉就愛聽這個,這些才有趣嘞!
這不就聽一個嬸子說“噯!她劉嬸子,你猜俺昨天看見啥了?”一副神秘兮兮卻又想叫彆人快問她的樣子。
這話一出,車上的人都看向她。坐在她旁邊的劉嬸子也配合她,急切地問“俺隔壁的那個錢二蛋昨天又讓她媳婦從孫寡婦家給揪出來了,還直嚷嚷著是幫孫寡婦挑水來著。說自己這是在做好人好事,他媳婦阻止他就是思想落後、不思進取。”
“啥?還好人好事?啊呸!不要臉的玩意。”一個大娘憤恨地罵道,這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家漢子呢,這是有故事啊!
“就是哦!俺都看見幾回了,還有那誰,嗯”另一個大娘接話道,還又拋出一個誘餌,把李曉都吊住了。
“哦,你說他啊?那不是見怪不怪了?”開頭的嬸子說,然後其他人都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
不是,嬸子、大娘們不帶這麼玩的啊?那個誰到底是誰啊?您倒是說啊?李曉急得抓耳撓腮,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誰是誰?”
幾位大娘嬸子們一聽這聲音才驚覺這車上還坐了個小姑娘呢,有時候她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坐在一起就會有些葷素不忌。還好,今天還沒說出太出格的事來。
其中一位嬸子白了她一眼“小姑娘家家好奇那麼多乾啥?”
李曉撇撇嘴,嘟囔道“小氣。”給幾位嬸子大娘氣樂了,紛紛拿手點點她。
沉默了一會,又一位大娘說話了“王家的,你家桃兒今年該說親了吧?今天去鎮上咋沒帶去逛逛?”
那個王家的大娘瞬間苦了臉“那個死丫頭,硬是不相親,說要自己看得上的不要俺們做主。你們說說不過就是多讀了兩年書,咋性子就變得這麼倔了哦?”
“沒事,桃丫頭也才十七呢,緩緩也行。”問話的大娘勸道。
十七就要相親了啊?也太早了點吧?至少過了十八歲還能接受。李曉心裡雖這麼想,但也能理解,每個時代的特性不一樣。後世很多十來歲還要家長喂飯的都有,現在的十來歲孩子已經是家裡半個勞動力了。
“她不願意俺也不能押著她去,她爹說了左右這兩年日子好過些了,就由著她讓她過兩年清閒日子吧!”王家嬸子無奈地說。
“你家當家的是個好的,不像俺爹,當年可是押著俺嫁呢?”一個婦人羨慕地說,滿臉都是愁容。
其他人聽了這話都不是滋味,那個婦人夫家姓吳。她男人吳大山就是個懶漢,推一下才會動一下。吳嬸子要是幾天不在家他能幾天不乾活,連雞都懶得喂一下。
這回輪到王嬸子勸她了“她吳嬸子,你也不要想太多,你家小樹也十四了,眼看著就有盼頭了。”小樹是她兒子,不像他爹,是個勤快能乾的。
眾人連連附和“是啊!小樹這孩子真不錯!”“乾起活像模像樣的,吳嬸子該高興才是。”“小樹這孩子將來差不了。”
聽見眾人都誇自己兒子,吳嬸子終於露出了釋然的笑容。是啊,兒子就是她的盼頭。
就這樣聽了一路八卦終於到鎮上了,可惜的是李曉還是沒有弄清楚那誰是誰,嬸子大娘們壞死了。
她利落地跳下騾車,跑到老根叔跟前問“叔,今天騾車幾點回啊?我要去縣裡一趟。”
“今天四點,要等一會劉大娘,她要去兒子家。”老根叔邊把韁繩綁在一旁的大樹上邊回答,說完又特地壓低聲音提醒她“聽說最近不太平,你儘量早去早回,不該去的地方最好彆去。”
李曉聽了也是一驚,是啊正是亂的時候呢。天天在村裡待著都快忘了外麵的形勢了,可能要過個一兩年才能好一些吧?
李曉也正色回道“我知道了,叔,放心吧!”看來的做些準備再去了。
告彆了老根叔,李曉一個茅廁裡閃身進了空間。脫下薄棉襖,換上一身舊衣服。再一番塗塗抹抹,出來的時候就是一個臟兮兮的窮丫頭。身上背著一個空背簍,邁步走向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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