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了大家也就散了，人群雖然散了，但議論沒有散。
仔細聽就能聽見“唉！陳老二一家實在太可憐了。”“陳婆子也太偏心眼了。”“陳老二多好一個孩子啊！從小就能乾，俺記得那孩子十一二歲就能拿滿工分了。”“誰說不是呢？這麼好的孩子他不珍惜呀。”等等。
瞧，這就是輿論。有可能剛剛還是這樣，一會就變成那樣了。你認真你就輸了。
李曉他們跟在後麵也是替陳老二心酸。馬冬梅憤憤的說“這陳婆子。心眼真壞。”
“她不一定是心眼壞，但偏向是顯而易見的。”秦雅實事求是地說。
“兒子就真的那麼重要嗎？”馬冬梅想不通。
“也許吧，誰知道呢。”秦雅也不理解，馬冬梅和秦雅一問一答。
是啊，兒子就那麼重要嗎？不說現在，就是四五十年以後。照樣有很多人重男輕女，李曉在心裡默默地想，不管什麼世道，對女人永遠不可能公平。
跟在後麵的顧恒卻一聲不吭，他跟陳老二何其相像。隻不過他們的娘用了不同的方法罷了。陳老二娘是一哭二鬨三上吊；顧母用的是軟刀子，一刀一刀割進你的心裡麵，直到鮮血淋漓。
上輩子的他傻傻地為顧家當牛做馬一輩子，到最後落了個淒涼的下場。
陳老二卻不一樣，他醒悟的早還有機會。以後一家人還能過上好日子的。
回到前麵分豬肉的地方，發現已經分的差不多了。隻剩下兩三戶人家了，等了幾分鐘就全部分完。
李曉四人走過去，顧恒跟劉會計有過節，他們自然不會找他。
直接走到大隊長麵前，李曉笑眯眯地問“隊長叔，請問還有剩下的肉嗎？我們能買一點嗎？”
有事就隊長叔，沒事就大隊長，真是個狡猾的丫頭。大隊長心想，麵上卻不顯。
他轉頭詢問了一下劉會計，然後說“還有兩個豬腳和一個豬頭，你們要不要？”
“要、要”四人同時點頭，平時去鎮上買點肉可太費勁了。時間還要早，還得有票。這不用票的肉當然要啊。
豬腳和豬頭大隊給他們算了5毛一斤，一共付了13塊5。在有些人羨慕的眼神中他們拿著背著裝了就走，反正殺豬菜時間還早呢，回去先把這些處理了。
回到知青院，大廚房那邊也在處理豬肉呢，熱火朝天的。聽說他們合起來買了一個豬頭。
豬頭和豬腳的毛殺豬匠已經幫忙處理乾淨了，省下好多事。分到的肉和豬腳他們打算凍起來慢慢吃，豬頭得處理了。
馬冬梅和秦雅在燒火，李曉在打水，顧恒則在磨刀。等水燒開了，顧恒也把豬頭分割好了。豬耳朵、豬鼻子、豬舌頭、豬頭骨還有豬頭肉。一樣變成了許多樣，簡直太劃算了。
把這些一一洗淨焯水，再撈出來洗洗。他們準備把這些都鹵上，天氣冷放得住。
鹵好了想怎麼吃都行，還好他們的調料相對來說還算齊全。八角、桂葉前段時間山上采的，還有醬油、冰糖、料酒、辣椒乾再加上蔥薑蒜就行了，要求不要太高。
秦雅的鍋大一鍋剛剛好，先炒糖色再放香料加開水，最後把肉放進去大火燒開小火慢燉。有個個把小時左右就差不多了。
期間趙斌還過來要了幾個八角，他們沒有這個。這是顧恒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采回來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給他們幾個也無所謂，再說趙斌這個負責人還不錯。
慢慢地香味就出來了，他們的肚子咕咕叫這才想起來好似沒有吃午飯來著。這一忙起來就忘了，四人互相看看對方的肚子都笑了。
趕緊從灶堂裡夾出幾塊燃燒的柴火放在小爐子裡，架上一個瓦罐添水煮麵乾。這是上次顧恒從供銷社買的，李曉也有穿越前買的，對比起來還是不一樣，她就不拿出來了。
麵條煮好燙幾根青菜一起撈出，打一點鹵湯在麵條裡，再撈一塊豬頭肉切片碼在麵條上麵。一碗香噴噴的鹵肉麵就完成了，簡直能香掉舌頭。
四人吃得意猶未儘，不過也不再加了，一會三點半還有殺豬菜吃呢。
“冬梅姐，一會吃殺豬菜是在大食堂吃嗎？”李曉好奇地問。
“在大食堂煮，不過一般都是自己拿碗去打回來吃的，在家裡吃的話就可以全家人都倒在一起，不夠吃還能加的白菜土豆進去。而且主食隻有兩個窩窩頭，很多人吃不飽的。”馬冬梅把她知道的都說了。
李曉點點頭提議道“那我們也打回來吃吧，煮成一個鍋子再燜一點米飯怎麼樣？”她吃不來窩窩頭。
“行，一會我就去燜飯。”馬冬梅說，秦雅這邊的鍋鹵肉了，那她就燜飯吧。
“白菜、土豆我來準備。”顧恒說。
“那我呢？”都做了她做啥啊？
三人齊聲笑“你就負責多吃一點吧。”
李曉……
差不多三點的時候，知青院眾人就一人拿著一個大碗或者盆子出發了。
到了大食堂附近就聽見裡麵大人的交談聲、孩童的打鬨聲交織在一起，使得整個大食堂在這寒冷的冬天也顯得明亮鮮活、煙火氣十足。受到這氣氛的感染，知青們一個個臉上也都掛滿笑容。
他們一進去就看見大食堂的桌椅已經搬開，打飯的幾個窗口已經排起了幾隊長龍直至門口。得，也擠不進去了，就排在後麵吧。好在前麵還有一個出去的門，不然打完菜的人根本出不來。
趁著排隊的人還多一時半會也輪不到他們，李曉和馬冬梅閒不住，從大食堂旁邊的小路繞到後廚的窗口去看看。她很好奇殺豬菜到底怎麼做？都有什麼？聽說每個地方的做法還不一樣。
此時的後廚一片忙碌，兩三個嬸子在洗菜、切菜，她們動作飛快，菜刀都切出了殘影。倆人看的是驚歎連連“哇！好厲害！”再看掌勺的兩位大叔，手拿長柄大勺熟練地在大鍋裡舞動，另一隻手不斷地往裡麵添加食材和調料，根本不用一絲猶豫。不一會兩大鍋熱氣騰騰、香味誘人的殺豬菜就出鍋了，另有兩位嬸子來端走。
然後緊接著就是洗鍋、燒油，然後下一鍋，動作一氣嗬成!光這些行雲流水般的操作就驚豔了倆人，根本忘了來來此的目的，兩隻小腦袋隨著裡麵的人的動作左右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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