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崔明田雇傭的馬車已經等候在客店外,一行三人用過早餐,帶了點乾糧就上路了。
“得、得”馬蹄聲清脆地響起在縣城的水泥街道上,後來又是砂石路。馬車有了顛簸,呂香兒仿佛在搖籃窩裡,一晃一晃地,竟然睡著了。
“香兒,快醒醒!”崔明田輕輕拍醒她,呂香兒趕緊睜開眼睛,迎麵看到老爺正低頭在拍她,而自己蜷縮著身子睡在馬車座椅上,自己的頭靠在老爺的腿上。想來,老爺為讓她睡得舒適,乾脆將她安放在座椅上,將自己的腿貢獻出來給她做枕頭了。
“老爺,對不起!”呂香兒不好意思地忙不迭地說道。
“下車吧,已經到了!”崔明田笑笑,不以為意。
一下馬車,呂香兒驚訝得捂住了嘴巴,滿山遍野全是竹林,遠望,既如一道道綠色屏幕,又似一塊塊綠色翡翠。近看,有的竹竿粗如手腕,亭亭玉立;有的竹枝細如手指,彎腰如月牙。陽光如碎金、似金線,透過橫柯疏枝間,灑落一地。輕風拂過,竹葉沙沙,美妙動聽。
沿著竹林小徑進去,曲徑通幽處,豁然開朗,一座寬大竹籬圍成的幾棟茅草竹房出現在眼前,從竹籬院內已經走出一位瘦弱卻精乾的中年男人,他嗬嗬笑著迎了出來,與崔明田握手寒暄著。
一行三人跟著中年男人進了院內,呂香兒看到院內十幾人的手中都在忙碌著,有用篾刀剝開竹子,唰唰幾聲,刀起竹裂,竹如蓮花般盛開;有用竹片編織器具的,竹片在手中如飛舞的銀蛇,化為繞指柔;有用竹竿裹著布麵,成為白娘子手中的竹傘……呂香兒看得眼花繚亂,驚歎不已。
呂香兒跟著進了一棟竹房內,這個竹房內已經擺滿了貨物,有籮筐、竹筆筒、竹傘,竹涼席、竹筷、竹簾等,崔明田與周小魚兩人討論著,最終定了很多產品。
因是老主顧,雙方沒有過多的討價還價,就由周小魚執筆,雙方各述、相互補充著簽了一個買賣合同。簽完後,雙方摁了紅手印,崔明田特意將呂香兒叫到跟著,將合同遞與呂香兒看,“香兒,你看看,說不定,你今天下午就可以用到。”
“謝謝老爺!”呂香兒感激地說道,她仔細地看著這個能讓雙方堅守信譽的合同。
周小魚將定金付給中年男人後,崔明田已將合同疊好裝入貼身衣包內,三人遂上馬車繼續前行。
沒走多遠,馬車就停了,一處空曠的草坪前,成群結隊的牛馬正優哉遊哉地埋頭舔草。草坪儘頭,兩三間茅草土房靜默著。
三人向茅草屋走去,空曠的山林中,馬車聲、腳步聲驚動了屋內人,一個健碩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她一看到崔明田,大聲地叫嚷道“我估摸著老爺這幾天應該會到,果然就到了,快請進!”
呂香兒跟著走進去,裡麵有十幾個姑娘,她們每人的膝蓋上放著一個形似頭型的光滑木頭,中間鑿了個洞,每人扶著模型,拿著針線正在一針一線地編織著,心無旁騖。
“周大哥,她們在織什麼?”呂香兒輕輕地問著周小魚。
“織馬尾帽,那口針裡穿的是馬尾。”周小魚耐心解釋著。
雙方看貨、驗貨,隻不過,這次,老爺是當場給貨錢,周小魚當場拎貨,滿滿一大袋。
出得門來,三人與貨一起坐上馬車,馬車又“得、得”地繼續走著。
“老爺,這馬尾帽帶回蘆安鎮嗎?”呂香兒很困惑,她來到蘆安鎮幾年,並沒看到有人戴馬尾帽,而且,老爺說過,還要去南邊兩縣,帶著貨行路似乎太不方便了。
“南二縣有許多少數民族,他們大多居住在山林裡,下雨天打獵時,戴著馬尾帽,既輕,又能防濕,這帽子是帶到南二縣去賣的。反正順路,賺點路途費。”崔明田耐心地解釋著。
“你彆小看這袋貨,可值錢了。這帽子價格不便宜呢!”周小魚說道“雖然貴點,南二縣的成年男子可喜歡了,據說,人人會有,如果沒有,姑娘還瞧不起他呢!”
“是嗎?”呂香兒聽得津津有味,外麵有許多她聞所未聞的有趣事。
回到南一縣,崔明田讓周小魚先回客店卸貨,他與呂香兒將繡店的生意弄好後再回客店。
他們先到適合賣高、中檔貨的繡店,繡店李老板正等著呂香兒,他一見呂香兒進門,就笑容滿麵地迎出來,豎著大拇指說道“小姑娘,你的貨太好了,還有嗎?有不少富家太太要跟我訂貨呢!”
“帶是帶了點,隻是,我是準備到南二縣、南三縣去推銷的。”呂香兒麵帶愁容地說道。她昨天特意每個樣品隻留了一件貨,緣於隻有一天的出貨時間。隻有讓老板感受到賣完後急需貨源的快感,老板才更期待星都的貨源。
“小姑娘,你賣給他們也是賣,不如賣給我們!”繡店老板說道“你們東縣畢竟離南二縣、南三縣更遠,如果給他們與給我們的價格是一樣的話,不如,將我這裡當中轉站,南邊三縣的貨我來消化,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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