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成功和莊成棟上了徐洪斌的車,徐洪斌邊啟動汽車邊摸出煙來,先叼了一根在嘴上,然後又反手將煙遞給馬成功,說道“兩位不用緊張,隻是帶你們回去協助調查,沒什麼大事。”
莊成棟接過煙,分了一根給馬成功,自己也拿了一根叼在嘴上,又拿出打火機給自己和馬成功點燃,然後把煙還給徐洪斌,這才道“徐大隊長,你知道我是農科院的,這位老馬是昆侖清江分公司的,今天這事的確是個誤會。”
馬成功看了莊成棟一眼,這個人不管是在酒局上還是在高雅枝身邊,都一副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形象,這會倒是變得從容了很多。果然人不可貌相,能入康夢鱗一幫人法眼的都不是小魚小蝦。
聽到莊成棟的話,徐洪斌笑著把煙點燃吸了一口,又把車窗搖了一點下來,道“我知道。”
“你知道?”
馬成功和莊成棟對望了一眼,不知道徐洪斌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徐洪斌卻並沒有解釋,隻是穿街過巷,闖了好幾個紅燈,將車開到了城北的駟馬街。車沿著駟馬街開到街尾,拐進一個沒有任何門牌和標識的院子。
這個院子是三合院樣式,正對麵是一個三層小樓,左右是兩排平房。
在大門旁停好車,徐洪斌下車和急匆匆向外走的兩個人打了個招呼,便帶著馬成功和徐洪斌走進小樓。
打開左邊第一間房門,隻見裡麵是一個類似會議室的房間,中間放著一個長條形會議桌,一圈亂七八糟地放著十幾把椅子,對麵的投影幕布前有一塊白板,上麵寫滿了字,還畫著各種各樣的線條。
徐洪斌轉過身,笑道“兩位先坐一坐,我去拿記錄本。也就是錄個口供,不會留案底,也不會通知你們單位。”剛想轉身,他又摸出煙丟到桌上,道“桌子底下有煙灰缸。”說完便上樓去了。
馬成功和莊成棟麵麵相覷。還是馬成功道“得了老莊,既來之則安之。這位徐大隊長對咱還是挺客氣的。”說罷便走到會議桌前坐下,在桌下摸索了一陣,果然找到一個煙灰缸,當即拿出來放在桌上。
莊成棟笑了笑,從包裡摸出華子,丟了一根給馬成功,接著走到房間靠裡的窗戶前看了看,道“老馬呀,咱雖然不是一屆的,但今天也算是一起同過窗了。還是鐵窗。”
馬成功看了看窗戶上那拇指粗的鐵欄杆,笑道“倒是應景。”
兩人相視一笑。
正好一支煙抽完,徐洪斌夾著本子走進房間,對馬成功道“老馬是清江分公司的治安保衛專員,算是自己人,我就不廢話了。即使今天這事不出,我也要找你們來協助調查,正好就一起了。”
馬成功看了看他,道“徐大隊長,到底什麼情況?”
徐洪斌笑嗬嗬地又摸出煙扔給兩人,道“不要叫的這麼生分,就叫我老徐就行了。”頓了頓,他又道“今天和你們打架那個張胖子,他叫張紹庸,是四明山皇極道教文化傳播公司的副總經理,他們的總經理叫溫如玉,原來就是你們公司的人。”
馬成功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現在的辦公室就是他以前的辦公室。”
徐洪斌又轉向莊成棟道“皇極道教文化傳播公司修建的皇極觀,以前是你們農科院的科研基地的一部分,好像是培育什麼稻種的。”
莊成棟眉頭一皺,道“這就是你要找我的原因?那事不是早就有結論了嗎?人也抓了,基地也廢棄了,現在和農科院已經沒關係了。”
徐洪斌笑了笑,卻又轉過頭對馬成功解釋道“大概七八年前,農科院有個主任研究員在四明山研究基地研究毒品配方,在我們抓捕的時候服毒自儘了。”
馬成功心說在農科院的科研基地研究毒品配方?尼瑪絕命毒師啊?不過轉念一想,四明山他小時候就去玩過,後山是一大片原始森林,還有一個大天坑,除了護林員外基本上沒人去,的確是搞《刑法》上不允許的那些暴富手段的好地方。
徐洪斌卻接著道“那個配方是為金三角研究的,當時我們並沒有找到配方,據可靠情報,買家也沒有拿到配方。”
莊成棟皺著眉頭道“那現在找我做什麼?當時我就已經把自己的事情完全交代清楚了,我當時隻是一個助理研究員,負責下田的,領導私自研究什麼我怎麼知道?”
徐洪斌攤開手道“昨天在四明山出現了一個會越南拳的人。”看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兩人,他又對著莊成棟笑道“出事那天研究基地就三個人,他,你,還有一個是當時的農科院保衛科科長,你也知道是誰了?你說說,我不找你難道去找我的領導的領導?”
莊成棟有些無奈地歎息了一聲,道“早知道我也賣房子去買個官了。”轉過頭看著一頭霧水的馬成功,他又笑了起來,對馬成功解釋道“高雅枝的父親,現在咱清江的政法委書記高尚,就是以前農科院的保衛科科長。”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徐洪斌笑道“老莊,你這話在我們麵前說可以,可不要讓高書記聽到。”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彼此的距離像是又拉近了一點。
隻有馬成功沉吟了一下,問道“那這事兒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有和那個胖子有什麼關係?”
徐洪斌又點燃一支煙,道“所以我說是個誤會呢!當時我們能搗毀那個研究毒品的基地,其實就是溫如玉和張紹庸的功勞。隻是他們當時隻要了基地的一小塊地盤,說要開道教文化傳播公司。這事剛出的那兩年也有東南亞來的人不斷去找他們的麻煩,可能也是為了配方。但你也看到了,那個張胖子手底下硬的很,溫如玉在清江又是道上公認的大哥還好這兩人都不是什麼惡人,反而幫我們逮到了好幾個毒販。”
莊成棟道“你們就不懷疑配方的確在他們兩人手裡?”
徐洪斌卻神秘地一笑,道“不可能。”說完這三個字卻又撇過話頭,道“老馬你昨天是不是在體育公園救了李嘯南?他車上不是還有一個人下落不明嗎?”
馬成功愣了愣,道“你是說”
“賓果!”徐洪斌打了個響指,道“那人名叫阮文勇,緬甸人。是清江大學的交換生,四月底才到清江。張胖子遇到那個會越南拳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這個阮文勇。”
正說到這兒,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徐洪斌拿起電話一看,對莊成棟笑了笑,站起身道“走吧,你前領導親自打電話來了。”邊說邊接通了電話,神色卻是一變,嚴肅地道“高書記,是我,是的。是,是,我馬上就把人送回去。”
放下電話,他對馬成功道“老馬也一起吧!李奇峰的電話剛才就來了,說傅局長發話了,怎麼把你抓來的就怎麼把你送回去。”
在花園路下了車,馬成功和徐洪斌說了幾句客氣話,便拉著仍然憤憤不平的莊成棟站在街邊抽煙。
莊成棟恨恨地道“脫了褲子放屁。這個徐洪斌,當年就這樣,喜歡搞事情。我都交代清楚了,還把我關了三個月。”
馬成功笑了笑,道“他這是在故做姿態呢!把我們帶走,既顯示出他幫了那個溫如玉和張紹庸,又向領導表明自己在認真工作。特彆是高書記親自打電話給他,然後他完全遵從領導的指示辦事,既向領導賣了好,後麵有什麼事又有領導兜底,我打賭剛才的電話他錄了音。這小子看似五大三粗,心底比針尖還細,我覺得他以後能當局長。”
莊成棟聽馬成功這麼一分析,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道“老馬你可以啊!我覺得你以後能當你們清江分公司的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