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峰知道馬成功是對的。雖然他說卿如鳳和王輕語都不太可能是進汽修廠的那個人,但調查卻不能隻從祝曉彤那裡下手。
當然,祝曉彤在新加坡和美國都留過學,這在國安那邊可能會作為一個關注點。
可是從李奇峰的角度來看,祝曉彤和馬成功在學生時代就有過交集,又是雨霖鈴門前那個案子裡的當事人,可是她在案發後第一時間就找人阻礙警方的調查,這不能不說是一大疑點。
更何況,即便是魏長貴說是自己拆開馬成功的檔案並拍的照片,但這個說辭其實在邏輯上並不嚴謹,也沒有相關的人證和物證,所以並不能洗脫祝曉彤的嫌疑。
但是,僅僅從她也學過女子防身術這一點來作為證據,並不能說明祝曉彤就跟著整件事有關係。如果李奇峰就這麼簡單地將她列為懷疑對象,這就是對他專業素養的侮辱。
更何況,這裡麵還有劉亞楠的事情李奇峰相信他父親李思源讓他查劉亞楠,不會是空穴來風,雖然他不願意向自己,或者是向馬成功透露他懷疑的理由。
所以按照目前的線索來看,李奇峰要想將祝曉彤列為嫌疑人開展重點調查,先還得排除卿如鳳和王輕語的嫌疑才行。
正好,李奇峰在望江,因此他決定先去找卿如鳳聊聊。
嚴格說來,卿如鳳算是李奇峰的師姐。她也是公安大學畢業的,隻是比李奇峰高了幾屆,今年初還到清江給刑警大隊的刑警們上過課,而那次講座的接待工作就是李奇峰負責的。
要知道,即使在係統裡,法醫這個行當也相當特殊,特彆是女法醫。因此關於卿如鳳的傳聞也不少,比如三十七八了還是單身,又比如開一百多萬的車上下班卻隻掙著一萬多一個月的工資,還有就是特彆熱愛出分屍案的現場
但是李奇峰卻知道,她單身是因為眼光高。畢竟和李奇峰一樣,她也屬於那個圈子裡的人。而她的父母,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就和眾多的“大院子弟”一樣,奮不顧身地投身商海,他們利用自己的關係和人脈,享受到了改革開放的“第一桶金”,到現在自然已經身家不菲,完全能夠支撐起她的高消費。
當然,卿如鳳為什麼沒有當個霸道女總裁,或者是在家當個公主,而是選擇上公安大學成為了一名女法醫,這是李奇峰所不了解的。反正就他和卿如鳳有限的接觸來看,她在法醫鑒定方麵非常專業,甚至可以說是一名鑒定學專家。
因此在給卿如鳳打電話的時候,李奇峰很客氣,隻說自己在望江,就想著來看望一下師姐,正好有個案子中有點疑惑,順帶著想請卿師姐幫忙解一解惑。
卿如鳳笑著說正好自己在解剖室發呆,你要是不嫌棄就過來,我這兒有剛弄到的蘇門答臘貓屎咖啡。
李奇峰趕到鑒定中心的時候,卿如鳳已經給門衛打了招呼,他順利地進了大門,在停車場停好車,便直接進了鑒定中心大樓,一路徑直到了三樓的法醫解剖室。
門開著,他走進去一看,果然見穿著白大褂的卿如鳳正端著咖啡坐在椅子上,盯著解剖台上的一具白骨發呆。
“師姐!”李奇峰輕輕地叫了一聲。
卿如鳳轉頭見是他,笑著道“自己拿椅子坐。”說著又站起身走到牆邊的櫃子旁,倒了一杯咖啡遞給他。問道“那天傅局過來開會,正好碰到,說你升了?”
在椅子上坐好,李奇峰笑道“隻是代理副支隊長,管黨建和後勤。”
卿如鳳笑道“嗨!大材小用。”看了看李奇峰,她又道“你們上次送來的那個中毒後又被燒了的屍體,複核報告已經出來了,你們清江的法醫還不錯,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的失誤。”
李奇峰笑了笑,道“還不是從師姐你這裡取到了真經。”
又客套了兩句,李奇峰又醞釀了幾秒鐘,這才開口道“師姐,其實我今天來,是因為我今天上午去了知遇瑜伽館。”
“哦?”
卿如鳳看著李奇峰,道“我是那裡的會員,跟著那個唐雨非唐老師學習女子防身術。據說她是女子特戰隊退役的,可惜左手有點舊傷,不然是一個很好的切磋對象。”
李奇峰看著卿如鳳,隻見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又神情坦然地看著自己。猶豫了一秒鐘,他決定還是直截了當比較好。
於是便開口問道“那個,師姐,我想問問你,你都已經是女子自由搏擊業餘組的冠軍了,為什麼還要去學那個防身術呢?”
卿如鳳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她盯著李奇峰看了幾秒鐘,道“你查的案子,跟這個女子防身術有關?”
見卿如鳳問的這麼直接,李奇峰剛才在車上醞釀的措辭全都沒法用了。他知道卿如鳳這種老法醫,對刑偵的程序和辦案人員的思維可以說是非常清楚。
想了想,他隻好點頭道“是的。牽涉到一個重大殺人案。其中一個當事人的家被偷了,但他家裡人跟偷盜者交了手。從我們調查的情況來看,這個偷盜者是個女的,使用的招數很可能就是知遇瑜伽館裡那個唐雨非所教授的女子防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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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鳳看了李奇峰幾秒鐘,忽然笑了起來,甚至有點花枝亂顫的感覺。
李奇峰被她弄的莫名其妙,正要開口詢問,不料卿如鳳開口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去學那個女子防身術的目的?”她笑著對李奇峰道,還未等李奇峰開口,她卻已經轉過頭,對著解剖台努了努嘴。
李奇峰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卻隻看到解剖台上那具光鮮鋥亮的白骨。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