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呂一樂便起床收拾完畢,準備出發去學校。上午他有四節課,四班和七班各兩節。
一開門,他便發現對麵的門開著。正想問問什麼情況,就看見蒲翕然背著書包出來,一看到呂一樂,便笑道“呂老師,早。”
呂一樂見他笑容有些僵硬,哪裡不知道他這是在製造偶遇,一聽到自己門響,便假裝自己也是準備出門。
當即笑了笑,道“早。”探頭看了看,又問道“怎麼傅文博不住這兒嗎?”
蒲翕然邊返身鎖門邊道“他隻是中午過來午休,晚上他爸爸接他回家去住。”
“哦。”
呂一樂將門拉上,又問道“你走路上學?”
蒲翕然回答道“我騎車。”
兩人一起下了樓,呂一樂騎上電瓶車,果然見蒲翕然從一樓的樓梯底下推出一輛公路賽車,隻是那賽車坐墊上布滿了灰塵,看來已經有段時間沒騎了。他也不擦擦,用手拍了拍就直接上了車。
呂一樂騎的不太快,蒲翕然腳下生風,兩人倒也算是並排而行。
“呂老師,你打遊戲嗎?”蒲翕然問道。
呂一樂看了看他,笑道“以前打,現在不打了。”
蒲翕然有些奇怪地道“為什麼不打了呢?是工作忙嗎?”
呂一樂嘿嘿一笑,道“年齡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老是輸,所以被戰隊掃地出門了。”
蒲翕然笑了笑,道“戰隊嘛,重新組織一個就好了嘛!其實你可以加入我們戰隊,我們戰隊是三皇冠呢!”
“哦?你們打一場能給多少出場費?”呂一樂問道。
“出場費?”蒲翕然愣住,忽然醒悟過來,緊蹬了兩腳,又跟上來,有些驚訝地道“呂老師,你說的戰隊,是職業戰隊啊?”
呂一樂嗬嗬嗬地笑了起來,道“不然呢?不掙錢誰玩兒遊戲啊?浪費青春還容易猝死,你說對不?”
蒲翕然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又跟上呂一樂,道“呂老師,食堂的早飯不好吃,要不我請你去吃雜醬麵吧?就在前麵,那家雜醬麵很好吃的。”
呂一樂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是一排早餐店。當即便點了點頭,道“走。”
把車停在麵館門口,蒲翕然找了一張門口的小桌子,讓呂一樂先坐,然後便進去叫老板煮麵,又端著兩碗麵湯,顫巍巍地走出來放在桌上。
呂一樂笑著看著他,掏出手機掃了桌上的碼,把錢付了,然後對老板道“老板,我們這兒的兩碗麵已經付了。”
蒲翕然端著麵條出來,對呂一樂道“呂老師,說好了我請客的。”
呂一樂笑道“我是老師,有收入的,哪能讓你請客。”邊說邊抽出筷桶裡的衛生筷,遞給蒲翕然一雙。
蒲翕然嘿嘿一笑,也沒說什麼,坐下便開始嗦麵。
吃了幾口,呂一樂問道“你們那個劉老師,好不好相處啊?”見蒲翕然抬起頭看著自己,呂一樂笑道“她現在是我領導呢!”
蒲翕然道“劉老師挺好的。就是喜歡批評差生,比如像我這樣的。”
呂一樂嗬嗬嗬地笑了起來,道“你努點力,把成績搞上去不就好了?”
蒲翕然笑道“我成績考個二本夠了。反正以後畢業靠自己也找不到工作,還不如現在就研究研究怎麼掙錢。”
“這”
呂一樂愣了愣,這小子思想還挺那什麼的。
隻聽蒲翕然又道“呂老師,你不知道,除了尖子生,我們班裡很多人都是這個想法,文博他們班有人放學去當跑腿,一晚上能掙一百多呢!”
“你們不想多學點知識嗎?大學和中學學的東西可是兩個概念哦!”呂一樂不死心地問道。
蒲翕然笑了笑,道“呂老師,我就跟你直說吧,我爸隻是市政府的一個一般人員,不像傅文博他家裡,所以我隻需要一個本科文憑,畢業後大概率是去鄉鎮當個公務員,但你知道公務員才幾個錢啊?所以還得自己想辦法掙點錢,不然以後都沒錢娶老婆。”
呂一樂嗬嗬嗬地笑了起來,他知道這些中學生隻是年齡小,並不是傻。而且現在網絡這麼發達,他們對這個社會的了解遠遠比呂一樂上中學的時候了解的多的多。
蒲翕然也笑著道“呂老師,我聽你口音是京城人吧?怎麼想到到清江來當代課老師呢?”
呂一樂笑了笑,道“就像你說的,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然後我外公給我留了個茶館,所以就來咯!”
蒲翕然點了點頭,道“當代課老師工資高嗎?”
呂一樂笑了笑,道“請你吃碗麵的錢還是有的。”
蒲翕然笑了起來,沒再說話,埋頭將碗裡的麵吃完。
吃完麵,兩人繼續前行。到了學校,呂一樂先去了辦公室,一進門,果然看到劉亞楠在批評人。
“你自己說說,你這段時間在乾什麼?我讓你爸爸同意你住校,就是想著你可以節約時間來學習,你倒好,開學考還退步了。你自己說說,怎麼搞的?”劉亞楠嚴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