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戴著一頂薄紗博士帽,穿著一件稍顯肥大的短袖襯衫和西服褲,腳上還蹬著一雙涼皮鞋的馬成功從酒店的員工通道出來。他穿過街道走到酒店停車場對麵的冷飲店門口,靠在外賣的櫃台邊點燃了一支煙,轉頭用英語對櫃台裡的小哥道“來杯椰子水。”然後抬起頭看著對麵希爾頓酒店的樓頂。
小哥將椰子水放在櫃台上,馬成功丟過去一張鈔票,道“不用找了。”拿過椰子水抿了一口,又轉過頭看著街道對麵的酒店停車場。
時不時有車輛進入酒店大門,在停車場停下,從上麵下來穿著各異的人,然後又從停車場走進酒店大廳。他們中大部分是軍人,也有西裝革履的西方人士,但他們身邊無一例外都跟著幾個持槍的士兵。
看了一會,馬成功又抬頭看向酒店上方。
幾分鐘後,剛把煙頭丟到地下踩滅的馬成功,就聽見“轟”的一聲,酒店的頂樓冒出一團巨大的火焰,緊接著酒店外牆碎片和著玻璃碎片,還有一些碎裂的家具從高空下落下,叮叮咚咚地落到街麵上,嚇得正仰著頭駐足觀看的人們紛紛四處躲避。
馬成功笑了笑,拿起椰子水,轉身走到街道上,隨即便跟著四處奔跑的人流向著中午去過的老街走去。
到了老街,馬成功找到一間靠海的咖啡館,要了一杯美式咖啡,然後來到二樓,望著貌奪港裡那進進出出的小型貨輪發呆。
服務生端著托盤小心翼翼地上了樓,將咖啡放在馬成功麵前,又從根本沒看他的馬成功手裡接過一張鈔票,抬起頭看了看馬成功,卻見他對自己揮了揮手,立刻便高興起來,道“先生,洗手間在後麵的走廊上,有什麼需要就叫我。”邊說邊忙不迭地將鈔票揣進褲兜,拿著盤子就下樓去了。
兩個小時後,一個戴著貝雷帽,身上穿著迷彩服,脖子上卻戴著一個記者證的微胖西方男人提著一個綠色的舊帆布旅行包走上二樓。
他掃了掃空空如也的二樓,走到馬成功坐過的窗邊,伸手拿起咖啡杯看了看,又將咖啡杯放在桌上。抬起手將旅行包放在座位上,然後站起身,走到後麵的走廊上,果然看到走廊的儘頭站著一個戴著薄紗博士帽的男人。此時他正一隻手拿著煙,一隻手抓著欄杆看著遠處的希爾頓酒店。微胖男人歎了口氣,靠在洗手間的門口,摸出一支煙來點燃吸了一口,也轉頭看著遠處的希爾頓酒店。
“你違規了。”馬成功笑著轉過身,靜靜地道。
微胖男人立刻轉過頭,看著洗手間的門,道“你搶了我的生意。”
馬成功笑了笑,道“無心之舉,你可以算作你的記錄。”
微胖男人道“我還不至於這麼下作。”他頓了頓,又道“我隻是想知道是哪位能夠在我眼皮子底下乾掉我跟了三個月的目標,他可是阿拉乾正義聯盟的總參謀長,暗網懸賞了兩年的暗花榜探花。”
馬成功微笑著看著他,半晌才道“二十二。”
“二十二?皓月?”微胖男人有些驚懼,但立刻又轉過身對著另一邊的走廊,道“我錯了。”
馬成功將煙頭丟到地下,又用腳踩了踩,這才道“你沒錯,不過新手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好奇心。你既然知道我,就應該明白我又不受他們的調遣。你回去告訴你的接駁人,讓他彙報上去,這次隻是感謝。”
微胖男人卻道“不管怎麼說,這事都是你乾的。你的賞金在座位上,你自己去拿吧!我走了。”說完便慌不擇路般地轉身衝進房間,又快速下樓離開了。
馬成功回到座位上,又抽了一支煙,然後提起那個綠色的舊帆布旅行包,下樓出了咖啡館,走到街上。
踟躕了幾秒鐘,他還是來到中午吃飯的那家緬菜飯館,仍然要了一條魚,兩碗白飯。吃完便又提著旅行包來到海邊,向著中午那艘快艇出現的地方走去。
時間回到五個小時前。
希爾頓酒店的頂樓上,杜素英笑盈盈地看著馬成功,卻見他隻抓著欄杆,微笑著看著遠處,一言不發。
“你考慮的時間有點長。”杜素英道。
馬成功笑了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不答應你,就沒法離開這兒?”
“不不不。”杜素英道“五十歲之後,我就已經不太喜歡打打殺殺了。不過你不一樣,你現在在緬甸可是香餑餑。喏,就在你腳下,一三四零房間,就住著阿拉乾正義聯盟的總參謀長班錯耶,他可是專門為了你而來的。我還聽說東印度作物科技公司的人也在找你,我還挺納悶,你才來緬甸幾天?怎麼就惹到他們頭上去了。”
馬成功笑了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把我交給他們?”
杜素英卻道“他們兩邊不對付。我交給哪邊都不好,再說了,我也不想惹事上身。所以我準備給你五個小時的時間,五個小時之後,我就發布你在貌奪的消息。你最好在這五個小時內逃的越遠越好,我會給你你需要的任何消息。”頓了頓,她又道“當然,你也可以去實兌或是皎漂,在這兩個地方你能得到北方大國的庇護。但是我相信今天你來找我的事情並沒有上報,因此他們恐怕已經對你不太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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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成功笑了起來,道“貓鼠遊戲?你倒是打的好算盤。那你們是跟正義聯盟不對付呢?還是跟東印度作物科技公司不對付?”
杜素英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但很快她又恢複過來,笑著道“這你就彆管了。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信息,暗網上對班錯耶的暗花已經發布了兩年了,一直是榜眼,直到闞流水的暗花出來,才排到了探花。所以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申請獎金。”
馬成功歎了口氣,道“你倒是挺了解我的處事方式。”
杜素英又笑了起來,道“那是,褚清風做事,從來都是先下手為強。”
馬成功看了她半晌,忽然伸出雙手伸了個懶腰,道“那行吧,你給我準備一套酒店服務生的衣服,一個定時炸彈。”
十分鐘後,穿著酒店服務時衣服的馬成功來到了十三樓,樓道裡果然站著士兵,而且不是一個兩個,是每個房間門口,幾乎都站著幾個,除了最後的那兩個房間。
馬成功推著客房服務車,低著頭向著前走去,一直走到通道最末的一三四零房間,才伸手敲了敲門,用英語道“打擾了,客房服務。”
門開了,一個穿著短袖襯衫和西服褲的高大年輕人走了出來,他先看了看樓道裡,又看了看馬成功,這才道“我們不需要客房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