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大,四周高牆聳立,院內靠牆擺放了不少鐵籠子和罐子。
屋內的尖叫聲不絕於耳,有人跑了出來。
頭發糟亂,胡須滿臉,根本看不清五官,一雙綠豆眼,瘦得皮包骨頭,怒氣衝衝吼道“滾出去!不準打擾我做實驗!”
三人隻看著他,沒說話,祝魚和雲青走向堆在牆角的那些細密的鐵籠子。
裡麵關了些動物,各色花紋的毒蛇,老鼠,罐子裡裝了些不同品種的蜘蛛蜈蚣,還有些雲青沒見過的蟲,在罐子裡重疊蠕動著。
那人發了火,氣得跳腳,“不準動,我要讓人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忘川幾步上前,抬手就要攻擊。
那人動作倒是快,從懷裡摸出把東西就撒了過來。
忘川反應快,躍身躲開,低頭一看掉在地上的黑點,竟然是密密麻麻一把蟲,四散爬開。
那人還在罵罵咧咧,忘川幾步退開。
祝魚也回過神,從身旁小布袋拿出一把藥粉撒在地上,那蟲子接觸到藥粉就翻身不動,剩餘的都朝著另外方向跑。
祝魚又將藥粉往雲青和忘川身上撒了撒,“驅蟲的。”
她自小學蠱,在藥材和蠱蟲裡麵長大的,一般毒蟲蠱物聞著她身上的味道都不會近身。
那人麵色大變,“你是誰?你怎麼會克製塵蠱?”
塵蠱,就是他撒出來的東西。
密密麻麻一大把,爬到身上,無孔不入,鑽進身體裡麵就開始咬,隻在皮膚下一點,可是太小太多不好抓。
塵蠱殺傷力不大,不會置人於死地,但會難受至極,又不好抓出來,非得要把那塊皮肉剜下來不可。
忘川才不跟他廢話,也不近身,掏出腰間飛刀就射了過去。
那人並不會武功,閃躲不及,雙腿雙手中刀,直直摔了下去,慘叫連連。
四周暗衛不敢現身。
忘川是從小訓練他們的,見識過忘川折磨人的手段,見著他便條件反射雙腿打顫,根本不敢和他動手!
看著地上滾來滾去痛苦不堪的人,忘川嫌棄不想碰他,隻一腳將他踢暈。
終於安靜下來,屋內的尖叫聲不知何時也停了。
祝魚去看地上暈倒的人,他應該就是個蠱師。
雲青往屋內走去,屋內架著幾個藥罐子,正在熬著藥,刺鼻的藥味充斥整個房間,靠牆一麵全是藥材櫃子。
房內或坐或躺四個年輕女子,十幾歲的樣子,幾乎赤裸,頭發披散,目光渙散,肌膚雪白,細膩光澤,眉目如畫,嘴裡哼著不成調子的歌。
雪白肌膚上爬著黑色的蟲子,似乎在吸著血,飽飽脹脹的,那些女子毫無反應,似乎已經麻木。
雲青用匕首忍著惡心挑起一隻蟲子,那蟲子跟長在她們身上一樣,根本弄不下來。
隻等將自己吸得蠕動的身子撐得滾圓,這才滑落下來,慢悠悠爬到一邊的架子上去。
雲青已被眼前景象震驚,眼前幾位女子冰肌玉骨,容顏無雙,黑色蟲子黏在身上,看著說不出的惡心和震撼。
祝魚走了過來,攔截住幾隻往回爬的蟲子,一腳踩死。
汁液四濺,剛吸的血流在地上。
祝魚抬起腳,走在一旁,立馬有蟲子從女子身上爬下來,往那死了的蟲子那兒爬去。
爭先恐後啃咬蟲子屍體,吸吮地上血跡,密密麻麻重疊蠕動,廝殺啃咬,看得人頭皮發麻。
雲青看得反胃,捂住嘴,差點吐出來。
還好早上沒吃飯,沒東西可吐。
遠處傳來匆匆腳步聲,忘川提醒道“該走了!不然就走不了了。”
祝魚拿出所有藥粉,往那堆交纏的蟲堆撒去,瞬間蟲堆四散,中了藥粉的都癟了下去,死在當場。
又有受到誘惑的蟲子爬了過來,啃咬蟲屍,也死了過去。
祝魚指著地上那個男人,“把他帶走行嗎?”
忘川有些嫌棄,他身上蟲多,他不想帶,“直接殺了不行?”
祝魚眼帶請求,“還有事情要問他。”
忘川看了一眼雲青青白交加的臉,掃視一眼屋內,扯了幔帳,將那人團成團,拎在手裡,“走!”
祝魚讓雲青幫忙將那幾個女子推到院子裡去,又扯了幔帳扔在架子底下,一把火點了。
隨後雲青拉著祝魚,忘川提著布包,在匆匆腳步聲趕來之前,從側邊的小門溜了出去。
這座院子本來就在角落裡,離後門不算太遠,提著人運起氣在嶽府穿梭往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