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姥姥將癔症宮的情況告訴了福珈,直言如意有假孕爭寵的嫌疑。福珈麵色凝重,思考起自她見到如意,如意的行為也產生了懷疑。假孕爭寵是大事,福珈不敢隱瞞李金桂,立刻帶著田姥姥前往慈寧宮。
李金桂正帶著老花鏡看話本子,福珈和田姥姥一臉凝重的進來,笑著隨口詢問“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嫌答應又乾什麼了?”
“太後,嫌答應她,怕是有假孕爭寵的嫌疑。”福珈小心觀察著李金桂的臉色,她這位太後對假孕爭寵是有點心結在的。
李金桂放下了手裡看的正起勁的書本,“假孕爭寵?就嫌答應那個腦子?”
田姥姥不敢隱瞞將自己發現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太後娘娘,奴婢不敢隱瞞。嫌答應親口承認皇上知道她有喜的事情,又說是太醫院江太醫診出的喜脈。可奴婢接生過那麼多的孕婦,嫌答應明顯是沒有孕相啊!嫌答應知道瞞不過奴婢,還威脅奴婢要幫她隱瞞。”
“太後,之前嫌答應好像在長春宮暈倒了。皇後娘娘讓黃太醫去給嫌答應搭脈,誰知嫌答應醒了之後不打一聲招呼悄悄的走了。奴婢去癔症宮時,嫌答應也表現的十分可疑。嫌答應從來不給下人賞賜的,這次居然給了田姥姥賞錢,雖然隻有幾個銅板。”福珈補充道。
李金桂相信福珈不會騙自己,可如意不像是那種會假孕爭寵的人。如意又不會進入宮鬥裡麵去,怎麼會想出假孕的主意呢。
“你剛才說皇上知道嫌答應有喜這件事?”李金桂百思不得其解,弘曆如今也沒那麼容易被蒙蔽,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
“奴婢不敢說謊,這是先答應親口承認的。”田姥姥就差指天發誓了。
殿內寂靜了一陣,李金桂歎了一口氣,“去養心殿請皇上過來一趟吧,就說哀家有事找他。”
福珈讓小太監去請弘曆,小太監還沒出沒曾想弘曆先來了。弘曆進來看見三個人神色各異問道“皇額娘,您這是遇到什麼難事,臉色那麼奇怪。”
“弘曆?你怎麼來的這麼快?”李金桂一臉茫然。
弘曆也有些懵,“什麼?兒子來是有事要和您說,您是找兒子有事嗎?”
“沒什麼要緊的,你先說吧。”弘曆除了日常請安這麼正兒八經的來找自己商量,應該是有要事。李金桂將如意突然宮鬥的事情放在一旁,讓人都退下了再讓弘曆先說正事。
“去年起定太妃身子就不大好,當時兒子還去了履親王府探望,定太妃怕是就這幾年了。十二叔接受不了,人都憔悴了。”弘曆臉色沉重,宗室不興不是他想看到的。
李金桂知道定太妃,她是聖祖朝的妃子極為長壽。弘曆敬重這些長輩,每逢歲時節日必迎定太妃入宮賦詩獻壽。定太妃九十大壽時,弘曆還去了王府祝壽。
弘曆頓了頓繼續說“自十二叔的六子出生沒多久就去世後,王府再沒傳來過好消息了。偏偏弘昆那孩子五年前去了,十二叔都已經放棄再有孩子的願望了,上奏請求過繼。兒子想的是,宗室子弟不多不如就由皇子中過繼一個過去,今年就辦了也好給定太妃衝衝喜。”
沒和額娘說的是,弘曆覺得他這個十二叔家產頗豐又沒有什麼孩子,便宜彆的宗室子弟還不如留給自己的兒子。他養他的兒子們這麼久,該去給阿瑪吃他叔叔的絕戶了。況且欽天監之前的預言他還記得,或許這也是一個轉機。
提起弘昆李金桂心裡也不好受,弘昆乖巧懂事,是履親王的獨苗苗。履親王疼的和眼珠子一樣,小心嗬護到十二歲一場風寒就沒了。
“那皇帝打算讓哪個皇子過繼呢?”如今永璉就是無冕的太子,其餘的皇子若是沒那個心思能早點退出這個旋渦也是很好的結果。
“既然要過繼,肯定是要過繼除了嫡子外最優秀的兒子。那些年紀小的阿哥自然是不用提了,就在這些成年有家世的阿哥裡選吧。”弘曆心裡早有決定。
李金桂腦海裡過了一遍阿哥們的名字,“成年有家世的阿哥,皇帝這是看重永珹了?”
“除了永璉和永琮,朕這心裡最疼愛的就是永珹和永琪了。隻是永琪畢竟年紀尚小又未成婚,還是永珹合適。”弘曆心裡盤算著,永珹是他的愛子他又沒有打算讓永珹繼承皇位自然要為兒子謀另外的出路,過繼出去有著豐厚的財產又不用麵對那些算計豈不甚好。
過繼的大事弘曆也隻是和李金桂商量而已,決定權仍然在弘曆那裡。李金桂對過繼人選沒有異議,大不了想永珹了就讓他進宮好了,阿哥們成婚後就不在宮裡住了倒也沒什麼區彆。
見李金桂沒什麼看法弘曆滿意了,開始問李金桂的事情“皇額娘,您一開始想和兒子說什麼?”
李金桂一開始要說的事情被弘曆打斷了,這下才想起來。她簡單描述了一下福珈和田姥姥說的事情,又問弘曆“弘曆,嫌答應和你說過她有喜的事情嗎?”
弘曆這下一頭霧水,什麼跟什麼啊這是,“皇額娘,黃元禦和江與彬當天就彙報給兒子了,嫌答應隻是身體不舒服並無身孕。莫不是這嫌答應在信口胡說,故意傳播自己有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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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江與彬的醫術又退步了,說了什麼話造成了這一場烏龍。我讓福珈去和嫌答應說一聲就是了,你不用管她了。”李金桂對江與彬的醫術就沒抱有什麼希望。
弘曆本來也沒想管如意,見李金桂讓人去管就不再理會這件事了。弘曆擺駕長春宮和琅嬅商量了一下過繼的安排,就下了旨讓永珹出繼為和碩履親王允裪的嗣孫,封履親王世孫。
消息一出青箬和金玉妍慌了神,紛紛來求見琅嬅。琅嬅此時正在慈寧宮和李金桂商量過繼的事情,二人便又動身去了慈寧宮。
看見李金桂和琅嬅,青箬和金玉妍眼淚彎彎的求情,“太後、皇後娘娘,皇上這是不要永珹這個兒子了嗎?”
李金桂讓人扶起青箬和金玉妍,輕聲安慰著“這是什麼話,皇上怎麼會不要永珹呢。”
青箬難過極了,“太後,嬪妾也是知道先帝三阿哥的事情的,皇上若是疼愛永珹怎麼會過繼出去?”
琅嬅立刻正色道“慎嬪,你這是什麼話。先帝的三阿哥能和永珹比嗎。”
青箬不敢再提三阿哥閉緊了嘴,眼淚止不住的流。金玉妍心都揪到一塊兒去了,她也不敢開口了。
見兩個人眼淚都要把慈寧宮淹了,李金桂給二人解釋“皇上這是疼永珹呢。就算是過繼了,誰又敢說永珹不是皇上的孩子。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永珹這一下以後郡王的位置是跑不掉了。皇上的心思哀家和你我都猜不透,這樣對永珹還好些。”
青箬和金玉妍想著也是這個道理,郡王的爵位值錢著呢,前頭好幾個阿哥還是光著頭的,也沒有那麼難過了。
琅嬅從另外一個角度勸著二人“履親王家產豐厚以後不都要留給永珹,永珹大婚皇上已經給過的賞賜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日後永珹怕是兄弟幾個裡最有錢的了。皇上怕是,也有這個意思在。”
青箬和金玉妍這下徹底想通了,她們也沒想著永珹能成為太子,放出去收獲兩份家產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過繼之後也徹底隔絕了以後奪位可能引起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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