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暻強撐著疲軟無力的身子,雙手死死撐在床榻邊緣,微微顫抖。
動作過猛,傷口瞬間如炸裂般劇痛。
疼得他額頭瞬間沁出一層細密冷汗,呼吸急促紊亂,喉嚨裡溢出幾聲壓抑的悶哼。
聆聽中。
再無聲音。
隻有營帳外呼嘯而過的風聲。
白靖撓著頭,眉頭擰成個死結,滿臉狐疑“咦?難不成是這幾日那能倒出人影的清粥有古怪,把我餓出幻覺了?”
話音剛落,塗山暻雙臂一軟,整個人搖搖欲墜。
恰在此時,玉洗中再度傳出女人縹緲的聲音,模糊難辨。
塗山暻身子不受控地向後仰倒,重重砸在軟枕上。
唐宋、白靖齊聲驚呼“將軍!”
塗山暻眸子半搭,這玉洗為何突然如此這般?
實在匪夷所思。
白靖心裡卻門兒清,將軍昏厥一是失血過多,二是兩日水米未進,身子早撐到極限。
白靖顧不上許多,一把抓起盆裡還冒著熱氣的三個包子,一股腦遞到塗山璟跟前。
“將軍,您都兩日沒進食了,多少吃點!”
塗山璟虛弱地抬手,綿軟無力地推回,聲線沙啞“你倆吃。”
唐宋、白靖確實餓得前胸貼後背,一人抓過一個一口塞入。
吃完,白靖瞅著剩下那個包子。
他咬咬牙,硬塞到塗山暻手裡,梗著脖子放狠話。
“將軍,您要是不吃,屬下可不惜犯上!如今軍中啥藥都缺,唯獨迷藥管夠,屬下手一抖,再趁您恍惚,直接送您回京城塗山府休養!”
唐宋在旁,悄悄朝白靖豎起大拇指,眼神滿是讚賞,心歎這小子真硬氣!
塗山璟目光一凜,睨了白靖一眼。
看得白靖心裡“咯噔”一下,瞬間矮了半截。
閃身躲到唐宋身後,壓低聲嘟囔“宋哥,將軍眼神太嚇人了,莫不是要罰我?”
沒等唐宋搭話,兩人便瞧見塗山暻一口一口咬著包子。
白靖眼眶一熱,抬手用袖子胡亂擦淚。
唐宋見狀直翻白眼,暗啐一句“娘們唧唧”。
“咣當!”清脆的聲音從玉洗中傳出。
白靖立馬湊近盯著盆內看。
拿起盆中厚厚的一本書,擰眉念道“【盜、墓、筆、記】?”
他隨手翻了幾頁,密密麻麻地字,很大一部分都字他都認識。
塗山暻接過白靖手中的手,這話本子的封麵從未見過、栩栩如生色彩鮮明、就像是從眼睛中直接扒下來的。
紙質細膩,成色極好。
他確定無論是玉國還是敵國青羽國、又或者火焰國都不曾見過的。
目光落在床榻邊的玉洗上,若真是可通神明、那——
“唐宋、準備筆墨紙硯。”
——
另一邊。
唐糖滿臉苦大仇深,雙手托腮盯著玉洗,滿心窩火。
今天是撞了哪門子黴運?
難不成手被下了咒?
那本《盜墓筆記》可是心頭好,常年塞在喬喬後備箱行李箱,就為打發無聊時光。
結果竟被這“吃貨”盆吞了!
正怨念著,盆裡飄出張紙條。
唐糖“嗖”地起身,一把抓過展開。
【哀嚎遍野、路有凍死骨、民不聊生、在下塗山暻,為玉國將軍求神明庇護我玉國子民。】
唐糖不禁讚歎“字跡鐵畫銀鉤、力透紙背、筆走龍蛇、”
“一個字、妙!”